到底，這可以算是「小說」嗎，稍稍困擾了我，
　如果不是小說的話，那我應該將此定位為什麼呢？
　　到底裏頭有真有假的「回憶錄」該算是什麼樣的文體……我不知道。
說到這兒，這是又誰的回憶錄啊？！
　可能，是我的；也可能，並不是我的，
　　　不過，有一點是可以確定，這是我寫的－－

§回憶錄§

◎滄浪與劍雲^a

這是民國八十三年的事
那年我國小五年級
那天
是冬季

　　民國八十三年，那年在世界或台灣發生了什麼大事，我不知道；那年，我還只是個小學生，如果是問我哪本漫畫今天出新的一集，或是哪部卡正播到誰對誰，我想我會比較清楚一點。只外我還知道的事，除了家裏或鄰居發生的事外，大抵就是學校或班上發生的事了，因為這些就是我全部的生活了。

　　是的，那年我剛升上小學五年級，換了新的班級，當季節正入冬時，我們剛換上冬季制服。

　　冬天一向是我的最愛，雖然我怕冷，但是我更討厭流汗的感覺，何況在冷冷的冬天裏我能穿得暖暖地。因此，愛屋及屋我同樣喜愛冬季制服。

　　不過，冬季制服自己也很爭氣，它靠著自己的長處勝過夏季制服，除了它的長褲與長袖，可以用來掩飾我短短胖胖的手腳之外，另一個重點就在於它的口袋，整體上來說比較多、也比較深。

　　口袋的作用，第一個是可以用來插手、耍帥、裝老大，另一個作用也是最大的作用，就是用來裝東西。小至零錢、棒棒糖，大至刀片、錢包，甚至是漫畫或者是玩具槍也能放進去。像我，通常會在外套口袋裏放一個打火機，上面印有泳裝金絲貓的那種，大部分是從家中桌上或櫃子上摸來的。

　　在冷冷的冬天，我會把雙手都藏入口袋裏，一邊一鬆手，其中一隻手－－通常是右手，便在口袋衣點打火機，讓瞬間的火焰溫暖我的手心。

　　我的口袋裏的常駐物品除了打火機、剪斷棒子的棒棒糖外，還有刀片跟釘書機，不過我為人親切和善，而且沒什麼膽，因此這些東西的使用率不高，至少對生物的使用上是如此。

　　其他人會在口袋放些什麼東西，其實我不清楚，不過我知道滄浪跟劍雲會在口袋裏放短匕首……或者說長的像短匕首的小刀，還有蝴蝶刀。

　　為什麼我會知道這件事呢，那是某個穿體育服的禮拜五所發生的事，當然啦，那是在冬天。

　　那天，我躲在座位裏看著漫畫，我忘了當時看的是刃牙還是玩偶遊戲，也有可能是神行太保，不過那都不是重點。當我看完一本正要從書包裏拿出另一本時，眼角的餘光瞄到了窗外樓下枯樹林裏對恃的兩個身影，那是我的兩位同班同學－－滄浪與劍雲。

　　那年我跟古龍先生尚未相識，倒是跟金庸比較熟一點點，不管如何，剛剛升上五年級初得知此二位新同學名字的我，都認為這兩位陌生同學的名字實在是超武俠的。

　　滄浪與劍雲的全名是「段滄浪」與「董劍雲」。據說，滄浪是殺手的小孩，劍雲則是另一個殺手的小孩；不過也有另一種說法，據說，他們兩個是異卵雙生子。天曉得哪個是真的，滄浪的爸爸看起來並不像殺手，劍雲的媽媽看來也不像是所謂的另一個，而他們兩個人因為是異卵雙生子，所以也看不出來是或不是。反正，一切都是據說罷了。

　　當我還沉浸在日日野從背後抽出球棒的場景時，樓下的兩位同學突然有了動作－－

　　光電火石間，劍雲從口袋裏抽出一把短匕首，身子前傾持刀衝刺到滄浪跟前，只見滄浪的短髮在空中劃過半個圈，他側身避開了對方的突擊。

　　側身的瞬間，滄浪半舉左手，一個手刀襲向劍雲伸出的手腕，逼她棄刀。

　　一擊之後，雖然劍雲因吃痛而皺起眉頭，但她持刀的手卻不曾因此鬆開，反而藉著手腕下墜的力道，下壓腰身、向後抬高右腳，勁道直向滄浪側身。

　　在他閃身過後，持刀的手再次向滄浪的空隙襲去。

　　一向溫和有禮的滄浪面對劍雲一而再、再而三的殺招，並未出手應對，只是一昧的閃躲，直到他被半空中突出的一截枯枝勾著衣服，而不及完全閃過劍雲的一刀為止，他的左側臉頰被劃出一道血痕，鮮血隨即沁出，但她並不因此而停手，攻勢愈加凌利。

　　在感到痛楚的剎那，滄浪無聲無息的從口袋裏取出一個長型物體，在手中甩出鏗鏘數聲，一面漂著幽光的刀刃閃現，他微低下身子，重心數次轉移，他的蝴蝶刀鋒與劍雲的匕首已是數次交鋒。

　　情勢大轉，滄浪將劍雲逼回至初次動手的位罝，然後趁著劍雲注意著他的步伐時，一個轉手劃出利刃，刀光後，劍雲腦後原來束的一把馬尾鬆了開來，待劍雲警覺到時大勢已去，她迅速兩個後翻遠離滄浪，蹤跳起身時順手投出手中匕首，利刃雖亮卻不具準頭，滄浪連閃身也沒有，只聽見咚的一聲，刀鋒刺進了枯樹身上，隱約可以還聽見刀身鳴動的嗡嗡聲。

　　劍雲盯著自己的刀陷入樹身中，她瞪了不為所動的滄浪一眼，然後頭也不回的離開我的視線所及的範圍。而滄浪在她離去後，鏗鏘幾聲收好蝴蝶刀，然後轉身去取下樹上釘著的短匕首。

　　我雙眼1.0的視力看出滄浪臉頰上的刀口子還在沁血，看在他現在是我的前座同學，而孤僻的我通常會與前後左右的同學比較熟一點的份上，我丟下還抓在手上的漫畫，從抽屜裏找出一包面紙－－是昨天來學校的路上拿到的；將面紙包對折，然後順手跟隔壁同學的桌上借了她計算紙上的長尾夾，夾著面紙對折的開口。

　　確定他人還在樓下後，我將對拆夾著的面紙朝滄浪的位置往下丟，希望今天的風如我想像中的小，而且長尾夾有足夠的重量。

　　如同常理的速度，以及符合我的期待，面紙包安然的落在滄浪的跟前，就與早些時候劍雲與他的距離般近。

　　他抬頭朝面紙落下的方向，找到正看著他的我，我輕輕點點頭，他也回我相同的點頭，然後便撿起了地上的面紙。向我致意後，他一邊擦著血跡，一邊離開了我的視線範圍，與劍雲相同的方向。

飛鳥_{200508276.01.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