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輪迴〉──台上台下的教育現場

Ⅰ 書的簡介：
◎書名：《沖天砲VS.彈子王：兒童小說選集1988～1998》。〈輪迴〉一篇原載於《臺灣時報》副刊，1995年10月8、9日。

◎作者：黃連從。
    1962年生，台南縣將軍鄉人。
    1983年台東師專畢業。
    1990年開始童詩創作，以西牛車筆名在台灣時報副刊、中國時報人間副刊 
        等發表作品。
    1995年開始探索成人詩的世界，以墨明筆名在副刊上發表作品。
    2000年寫下「詩人的遺囑」一詩。
    2005年國立台東大學語文教育研究所畢業。
    2007年由秀威出版《新娘子》、《時間進行式——ing》、《童詩閱讀教學探
        究——以「在夢裡愛說童話故事的星星」為例》。 
        曾以黃連從、西牛車、墨明、牧歌、金毛菊、白佛言等名發表童詩、現 
    代詩、散文、教育影集、教育論文、教育小說。目前任教於國立台東大學附
    設實驗國民小學。

◎文類：短篇小說選集。（兒童小說）

◎時間：年代不明。

◎空間：小學校園。

◎敘述觀點：第一人稱。

Ⅱ 作品分析：
◎故事與時空
   採倒敘法，「我」回憶當天蹺課後被老師訓話的經過，並交錯插敘或補敘「我」自己的回想和觀點。經過陳博文的轉述，「我」逐位向老師道歉。最後，覺得自己竟有些不一樣了。

編號 主要情節（標楷體為「我」的觀點）
01 「我」模仿老師對我的態度，下課教室猶如野台戲上演。
02 回想當天的升旗典禮，被叫到升旗台上的開端。
03 「我」認為自己是壞胚子，才會常常被叫上台。
04 黃老師在台上詢問蹺課學生的原由，並注意到「我」的腳。
05 「我」自認常犯校規，學校老師早已死心，也認為「我」沒救了。
06 李老師對著「我」大吼叫「我」跪下，「我」發火反抗，
07 「我」回想到「我」最尊敬的五年級導師林老師。
08 黃老師在辦公室和「我」對談，「我」的怒氣未消。
09 「我」盤算著從明天起蹺課。
10 「我」耍狠，黃老師提到剛抱「我」進來的原因。
11 「我」想到自己其實到學校來是為了打發時間。
12 黃老師先向「我」道歉。
13 「我」懷疑聽到的這一番話。
14 黃老師接著站起來向「我」深深地鞠個躬。
15 「我」逐漸軟化，放棄反擊。
16 黃老師說到「我」的腳傷口化膿，想請「我」到保健室。
17 「我」暫時先相信黃老師一半。
18 黃老師提到「我」月考時在摺紙青蛙，還到外面去吹肥皂泡泡。
19 「我」覺得黃老師尊重「我」，想到黃老師某次在台上公開表揚「我」。
20 黃老師請「我」先回教室，靜靜地想一下事情。
21 「我」保持沈默。
22 黃老師再次回到台上，向全校解釋剛剛發生的衝突事件。
23 「我」體會到黃老師是真正在替我設想。
24 訓導組長集合全校老師，「我」找陳博文去車棚旁空地詳談。
25 「我」心中對模範生陳博文的看法。
26 陳博文道出他聽到訓導組長憤慨不平的講述，及校長、林老師的說法。
27 「我」因林老師的話而心碎流淚。
28 接著陳博文提到黃老師慷慨激昂的跟大家解釋「我」的特殊例子。
29 「我」想待會兒課間活動去向黃老師和訓導組長道歉。
30 我拉著陳博文先去和黃老師道歉，黃老師當面稱讚「我」。
31 「我」既高興又不好意思地跑走。
32 再去找李老師，沒回應，「我」在他的教室打躲避球。
33 「我」無趣地走回教室。
34 邱老師沒發威，只希望「我」以後要先弄清楚。
35 我走回自己的位子，但覺得有些許不對勁。
36 「我」回想過去常愛惡作劇，但大家不把我當一回事。
37 「我」真的不知道「我」是怎麼了？
38 我坐在教室冥想，眼看外界的一切循環，隨時間起起落落。
39 接近下課，這教室又會像戲班子一樣上台下台，表演別人和自己。
40 「我」想起阿嬤的口頭禪：「有上台就有下台，才叫做演戲。」

◎角色
＊圓形人物：
    「我」—六年級學生，單純衝動，血氣方剛。
    黃老師—當週總導護老師，耐心輔導學生。
    陳博文—第一名的模範生。
＊扁形人物：
    校長—接著老師的後面說出想法。
    李老師—訓導組長。
    邱老師—六年級導師。
    林老師—五年級導師。
    教導主任
    陳老師—一位教自然、一位教三年級。
    阿嬤

◎主題
    在輔導的過程中，提出對人格教育的反思，及對教育體制的批判；也讓有所堅持的教育觀點，在小說中體現出成長啟蒙的命題。

◎風格與語言
    遵循回歸啟蒙：「在家—尋家—返家」的敘事結構，小說情節環環相扣地鋪陳，透過黃老師一角道出教育所應堅持的教育愛，並透過陳博文的穿針引線軟化主角的危險心靈，不至於落入說教的刻板公式；也讓人再從中思考人格的養成淬練，以及教育真正的本質。語言刻畫生動，精準地呈現主角的神情與想法。

◎討論
一、小說題目「輪迴」的三層意義
    第一層意義是小說中由「我」點出自己上台下台，表演別人也表演自己，猶如演戲般輪班上演，不斷發生，表達出「我」的無奈與不解。
    第二層是小說中情節的展現，經由衝突的上台，下台後經過戲劇化的解決，也指出日後也可能再發生同樣的事件。
    第三層意義則是小說時空不明，暗指了這個故事將不斷在各處輪迴重演，這個議題需要被注意，也需要付出行動來關懷，在此體現了作者的關懷教育之心。

二、學生攻擊老師的衝突事件
    「我」的危險心靈在小說中一開始就是一個令人緊張的衝突爆發點，表面看起來「我」桀傲不遜，不服管教，竟想動手，是個有暴力傾向的學生。但在師生輔導過程中若缺乏有效的隔離與溝通，這種暴力相向的例子在當今的教育現場中可說層出不窮，時有聽聞的。

三、黃老師逐漸軟化「我」的過程
    一開始上台是「我」是封閉自己的，點出常被叫上台如演戲般，也認為自己是壞胚子，敷衍以對。接著可從上面主要情節表08～23中，看出「我」經由黃老師的用心輔導後，態度逐漸緩和及軟化。

四、小說中的兩個關鍵轉折點：
    第一個是「我」在回到教室後，聽到外面黃老師在台上向全校解釋剛剛發生過的衝突事件。第二個是透過陳博文的轉述，化解「我」之前的不當想法，並喚起「我」心中的良知，主動想去和老師們道歉。兩個轉折點也是驅動「我」是自己自願的去向老師們道歉的，如此削弱了不少說教及想當然爾的意味。

五、人格教育與教育體制
    透過「我」的觀察與自我想法，再對應老師們之間的對話，映照出教育體制的「灰色地帶」：「我」的血氣方剛衝動，無心學業，所以總是被打壓；「我」的單純赤子之心，無人關心，最終只有被放棄。

六、小說中「上台與下台」：
    上台—「我」被叫上台訓話（被看）；下台—在教室感覺自己有些改變了（自我凝視）。
    作者欲傳達的：上台—小說中所描寫的教育現場；下台：生活中實際的教學現場。

七、書籍聯想：侯文詠的《危險心靈》。
    一個十五歲國中生奮勇面對人生的第一場大挑戰。
　　如果可以的話，小傑很希望一開始他沒有在導師的數學課看漫畫。就因為看漫畫，他被罰坐在教室外，而隨後一連串意想不到的吵鬧、對質、抗議……也愈演愈烈，就像連鎖反應般停也停不下來。但當時，他一點都不知道那只是災難的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