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子的故事〉──鏡花水月的倒轉人生

Ⅰ 書的簡介：

◎書名：《當代德國小說選》。Ilse Aichinger，季燁譯，鄭臻編。臺北：環宇，1971。
       《鏡子的故事》。Ilse Aichinger，鄭樹森編。臺北：爾雅，1987。

◎作者：伊瑟‧艾興格（Ilse Aichinger，1921──） 
        1921年，出生於維也納。母親是猶大人，當醫生，父親則是老師。
        1939年，二次大戰爆發，因身份而無法再接受教育。
        1945年，戰爭結束，回到學校學醫。不久之後投入寫作。
        1948年，出版第一本小說《更大的希望》。
        1951年，第一次參加四七社會議，認識日後的丈夫根特‧艾希。
        1953年，與根特‧艾希結為連理，〈鏡子的故事〉獲頒四七社獎。

◎文類：短篇小說集。

Ⅱ 作品分析：

◎故事與時空
    採倒敘手法，以第二人稱口吻，指出「妳」從死亡開始，回溯至墮胎掙扎、戀愛時光、年幼時期、初生那刻的記憶，然後「妳」再回到死去的當下。

    小說中的敘述時間跨度長達一生，空間隨著時間變換有墓地、醫院、海港、學校等。情節主要描述「妳」回顧過往的記憶，段落結構是倒敘的，但句子也是倒流又向前敘述的。茲將主要事件列出，可了解本篇小說的架構，表如下：

編號 主要事件（*表示小說中他們的聲音）
01 妳病逝在病房。
02 牧師在墓地唸經。
03 在醫院的斂房中。
04 回到病床。
05 *「狂熱在消退了。」一個聲音在背後說：「死亡的劇痛在開始。」
06 回到家在第四天喝下婦人帶來的湯。
07 找老婦人要求「使我的孩子復生」。那盲鏡帶來力量，順妳所求。
08 和一位手扭著帽、站在建築地盤周圍柵欄旁的青年道別。
09 在海邊妳提到有孩子的事，他則提到老婦人。
10 *他們在閃光的領罩裡低聲說些什麼？
「那些是死亡的劇痛。」讓他們說話吧！
11 回到被判決了的房子。
12 兩人談到未來，也談到很多兒童，及長長的生命。
13 兩人在街上偶遇。
14 *「不會久了！」他們在妳背後說：「尾聲已近。」
15 兩人第一次相見。
16 學校開始上課學習，和小弟弟一起玩。
17 見到父親，小弟弟們扯妳的頭髮。
18 母親過世。
19 回到妳剛出生的那一天，父親俯身看妳。
20 *「末尾來臨了。」他們在背後說：「她死了。」

◎角色
＊圓形人物：
    「妳」—年輕女子。
＊扁形人物：
    青年—女子的男友。
    老婦人—販賣杜松子酒。
   
◎主題
    一個從死而生，由生又回到死的輪迴故事，也刻畫出一位女子患得患失的生命風景。生命本身就是一齣悲喜劇，時間流轉如同鏡花水月般，既美好又滄桑。

◎風格與語言
    作品為時間倒敘的圓形結構，起點即是終點，藏有人生往復迴環的寓意，手法創新獨特，語言冷靜且客觀。

◎討論

一、故事中的「鏡子」首次出現：「那布滿著蠅穢的盲鏡准許妳要求別人未求過   
    的東西……使他復活，否則我搗毀妳的黃花，否則我抓取妳的眼珠，否則我
    扭開妳的窗，喊到外面的小衖去，讓他們全聽到他們已知的事，我會尖叫──
    」其實表示「妳」對於墮胎感到後悔，藉由鏡子的力量回溯這段痛苦的記憶，
    試圖想挽回及救贖自己過去所做的行為。

二、「在他知道妳將有孩子之前，他提到老婦人，在他說他愛妳之前，他提到老
    婦人的名字，……他一點也不知鏡子的事。……鏡裡的一切都是要來忘掉
    的。」、「盲目的鏡在這天反映出被判決了的房子。……在鏡裡，一切都是為
    了要忘掉而作的。」這兩段敘述「妳」一邊回溯著記憶，一邊弔念著遺憾。
    兩次提到鏡中一切都是要忘掉的，其實說要忘掉往事，卻歷歷在目；鏡子的
    兩面反映出想像的虛構，以及真實的殘酷。

三、「『狂熱在消退了。』一個聲音在背後說：『死亡的劇痛在開始。』」、「他們在閃光的領罩裡低聲說些什麼？『那些是死亡的劇痛。』讓他們說話吧！」、「『不會久了！』他們在妳背後說：『尾聲已近。』」、「『末尾來臨了。』他們在背後說：『她死了。』」這四句代表著作者的插入補充及敘述上的干涉，也代表著藉由作者的帶領，我們觀看了一場生命的緣起緣滅。

四、理論聯想：拉康的鏡像理論 。
    電影聯想：《班傑明的奇幻旅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