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白說,從國小三年級到國小四年級,這一年的時間裡面,
我覺得自己從天堂跌到了地獄。
我比任何人都更想知道原因,
很明顯的,老媽被控告倒會這件事,不是直接的原因。
直接的原因很明顯是在我身上。
可是,我做了什麼事?
坦白說,我弄不清楚,
如果我有殺人放火、姦淫擄掠,
坦白說,我的心情會比較輕鬆一點,
至少,那是我造成的,結果自然要自己來承擔。
雖然,國小四年級的小孩,
在法律上,
根本沒有狗屁責任要承擔,
但是,如果有人認為,
一個小孩也要承擔道德責任,
那麼,我也勉強可以接受。
問題是我根本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事!
難道,
爬牆到朋友家裡,
就需要接受這種後果?
隨著時間一天一天的過去,
隨著我慢慢長大、發生越來越多的事情,
我慢慢的了解,
我感到非常驚訝、甚至震驚,
居然真的就是那樣!
那件事根本是一個圈套,
有一群佛教徒,居然設下一個圈套,
去檢驗一個國小四年級的小孩!
結果,那個小孩中計了,
他真的爬了牆,
於是,那些佛教徒得出一個重要的結論:
「這個小孩身上的魔性,仍然存在。」
爲什麼我知道那是一個『檢驗的圈套』?
這個,後面再說吧,
大家可以注意類似的情節,
會在後面重複發生。
我國小四年級轉學到三峽的成福國小,
住到三峽舅舅的養兔場,
三峽這個地方,
是我幾十年生命裡面一個短短的過客,
但是,它連接了我生命裡面兩個最重要的位置,
北投和五股,
我永遠弄不清楚,這個匆匆消逝的過客,
對我的生命造成多大的影響?
我只有在那裡住了兩三個月吧,
那種時候,時間根本一點意義都沒有,
生命只是一天一天的過去,
上學和放學的途中,
總會經過三峽舊市區的街頭,
就是祖師廟的附近,
有些店家的門口擺了兩三台早期的電玩,
有些店家的門口散發出誘人食物的香味,
不過,我只能站在後面看,
或是加快腳步的走過。
那個地方靠近山邊,
從大馬路岔進稻田中間的小路,要走很久,
那時又是冬天,
很冷,
印象最深刻的是快到養兔場的時候,
左側的路邊有一大排高聳的竹林,
〈從今天去看,或許沒那麼高,但是別忘了當時只是個小孩。〉
只要看到那排竹林,就快到了,
在天色漆黑的小路上,
看到不遠的前方,透出微紅的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