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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8/06/24 23:01:26瀏覽2534｜回應1｜推薦2 | |
談到打架，我想每一個人或多或少都會有些經驗，幾乎總是止於孩提時代，成年之後的我們，不用肉體打架，而用一種更迂迴的方式打架，像是話語，像是文字，那種方式留下的傷痕，不像肉體的傷痕還會癒合。 今天要說的不是那種成人的迂迴打架，而是純粹的肉體打架，這不是在說格鬥，我要說的是打架。 當然格鬥由打架演化而出，當打架成為一種可操作的技術行為，我們便稱之為格鬥技，當格鬥成為一門藝術，就沒有打不打的問題了，我們稱之為武術，武術講求心技體的和諧，甚至成為一種攻擊與防衛的道德觀或是哲學。 所謂純粹的肉體打架，是生物衝突，肢體對肢體的攻擊，生命對生命的破壞。 既然是生物的衝突，打架可以回歸到生物面向去觀看，動物會為食物打架，為地盤打架，也為交配的權力打架，既然如此，打架想當然爾是一種霸權的展現，體能與攻擊條件最強者勝出。 講打架講得最明白的，是日本漫畫刃牙，不同於其他日本格鬥漫畫談武術，談修行，談格鬥，談奇想；在刃牙作者板垣惠介的核心思想裡，那些不同格鬥技的王者們，每個人的心中，都想要來一場痛快的無差別打架，當然不管現實裡是不是真的這樣，我卻從裡頭看到了一些有趣的事。 在刃牙第一部裡頭，打架的核心概念已經很明顯，格鬥技世界的王者進入打架界，不一定吃得開，因為打架是不講規則的。 所以在東京巨蛋的地下擂台裡所舉辦的莫名其妙沒有報酬只有榮譽的地球最強的比賽中，流氓會和空手道王者打架，暴走族會和世界拳王打架，而且彼此勢均力敵。 刃牙的第二部則拓展了打架的概念，在第一部裡頭，至少還是純粹肉體的對決，然而在第二部裡頭，故事藉由幾個怪物般的死刑犯逃獄展開了更加莫名其妙的打架競賽，競賽的場地是平日，任何時間任何地點，任何武器任何方法都隨自己高興，帶槍也可以，放火燒也可以，用炸彈也可以，沒有任何限制。 這其中有一個很愛使奸計的死刑犯，因為格鬥技者質疑他的卑鄙行為，他講了一句很誇張的話；他說既然是打架，那當然是贏就好了，活著的人就是贏，死掉的人就是輸，如果他擁有核子彈的發射鈕，他也會毫不猶豫的按下開關的。 然而板垣惠介對肉體的著迷是顯而易見的，在一場突發的打架中，有個傳奇黑道的角色叫做花山薰，號稱打架王，他和一個英國死刑犯對上，那死刑犯用盡一切卑鄙陰招使詐，開槍打碎花山薰的膝蓋，甚至將一堆子彈放進他口中引爆，整副臉被炸爛掉的花山薰還是用君臨天下的極致暴力將死刑犯擊垮，在這個角色裡頭，你對他用槍用計都沒有用，他的拳頭就像是初學降龍十八掌的郭靖，不管對方怎麼來，就是一招見龍在田接應。 因為是打架，所以打架的人可以有各種選擇，你可以來陰的，你可以用武器，你也可以用格鬥技，你甚至可以僅憑肉體揮拳。 講到打架故事，當然不可以不談到鬥陣俱樂部，The fightintig club。這個由雙重人格的傢伙所創造出來的俱樂部，宗旨很簡單，不拿武器，打到一方無力再戰為止，任何人都可以參加，主事者是一個上班族，當他帶著滿身傷痕回到公司上班，所有人都用一種奇異的眼神關注他，我們可以想見，當一個大人不使用話語與文字打架，改而重拾早年的孩童時代所殘餘的野性，旁人對他的觀感是多麼的不堪啊；假如他是一個格鬥技者，你至少還會覺得很酷，並把他的傷痕化作可以理解的符號，然而如果他就僅是一個上班族，你就不得不把他標定為異類或怪胎了。 說到這裡，似乎傷痕的外顯與否造成了決定性的差距，打架的奔放所造成的顯著外傷讓人一目瞭然，所以被歸類於野蠻的，幼稚的，暴力的行為。 語言或文字的打架則是不可見的，但他在心裡所留下的傷痕卻是更強烈的，正面的衝突是筆戰或是吵架，更迂迴的則是背地的流言中傷了，或許算是偷襲吧。 也因此，打架是一種直接的行為，與其說是像個男人，不如說像個動物，街頭打架往往是始於一個交錯的眼神，隨後是言語的爭吵，最後卸下人所把持的所謂優於其他物種的優越感，以肢體來宣示主宰的能力；倒不是這樣就構成打架，這樣還僅停留在暴力的階段，非得另外一方也接受這種表明，和你打了起來才構成打架的條件。 說到沒有規則，現實世界裡有兩個世界拳王是非常特殊的，一個是穆罕莫德.阿里，另一個則是麥可泰森。這兩個人有著截然不同的差異，前者是天才，後者是野獸；拳擊是一種體育的競技項目，既然是體育，便會發展出一套規則以及規格化的攻擊防守，而無視這種規格化攻防的人我們就會稱他為天才，阿里自己發展出了一套攻防的方式，一般的拳擊手在對峙的時候，會把拳頭放在下顎，那是一種既可以防守又可以隨時出擊的正確姿勢，然而阿里卻沒有守備姿勢，他將拳頭下放置腰際部位，以靈活的跳躍以及後仰方式躲避攻擊，這種姿勢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因為沒有人學得來，也許可以說是阿里流派的拳擊吧。 泰森則是另外一種奇才，他擁有超乎常人的獸性，每次看見泰森打拳，就不禁為對方感到可憐，因為這已經不是體育的範疇，每當鈴聲一響，泰森就是猛攻猛攻猛攻，對手像是和一頭猛獸對打一般的無助，所以當他晚期江郎才盡之時，一處於下風便張嘴咬了荷利菲德的耳朵，是不讓人意外的，想來他是受到獸性驅使，自然而然的就咬下去了。 雖然上述談的是拳擊，和打架沒有太大關係，但我想說的是其中的特殊性，某種不按牌理出牌的差異，阿里的不需要牌理是因為他的牌理更好更神，泰森則是憑藉著自身本能的強悍。 打架界還有兩個很難忽略的人，一個是李小龍，一個是宮本武藏，當然說他們是打架界的名人聽起來好像小覷了他們，基本上他們都是武學的宗師，然而他們的的確確都是打架打出名堂來的。 李小龍的好勇是出名的，他是近代中國武學的壞份子，學功夫者往往會被告誡以修身治國平天下的道德哲學，所以總是深藏不露，不輕易與人動武的，李小龍卻是一個奇特的存在，他願意接納外國武術與中國武術的結合，甚至在電影裡耍起了日本武器雙截棍，而雙截棍也因而成為他的經典形象，戲外他也過得不似常人，他接受許許多多不服者的挑戰，並將他們擊退；由於他確立了功夫電影開山祖師的地位，許多人往往拿後起的武打明星和他相比，然而不論是李連杰或是成龍，都再三的告訴我們，功夫電影裡的武打是一種套路，真實世界裡的他們是不打架的，當李連杰被問到如果遇到有人來挑釁要和他比武時會怎麼辦，李連杰說得很妙，他說他會報警處理。 日本武聖宮本武藏，相傳年輕時也是個打架狂人，他沒有學過武術，早年投入軍隊或與山賊的戰爭，都已經是進入互殺境界的打架；打著打著，武藏也愈來愈強，有關他的傳說很多，最有名的應該是與武術名門吉川家的對抗，在一對一單挑中，他殺了當家吉川清十郎，其後他又一夜之間將復仇心切的吉川家七十人眾全數殺死；他日後又立下了數不清的傳說，包括與佐佐木小次郎在巖流島上的決鬥，晚年的宮本武藏據說已經臻至武學化境，這就不在討論範圍了，只想說以他年輕時代這種鬥狠的方式，結下的仇人必多，能活到晚年要不是造化就該是無人能敵吧；每次見到他人談宮本武藏的晚年，我總會想起創立武當派的張三丰，那種風範已經不是打架的層次，而是一種臨敵仍能保持的從容自若與溫柔。 前篇完。 影片是70年代的拳王阿里比賽片段，白褲子的就是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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