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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6/10/22 16:01:07瀏覽262｜回應0｜推薦1 | |
叢石疊布，石縫間隙參差，其水似女子手梳青絲，絲滑且軟；石成指山靜臥岸邊，空見柔荑，梳著溪流潺潺，端著一副乖巧相貌，半遮掩著要人一目窮不盡，此溪無名，只可略為名狀。石上青苔隱隱若現樣，欲迎還拒、含羞帶怯，我小心翼翼地踏足而上，未著鞋襪，就怕驚著了這座落僻靜小山裡的無名溪。不料頑皮如頑童的幾許清流悄悄襲來，正打著溽濕我足的主意，哎啊！恍然回神，清白已給奪了去！心兒一慌，我的足一滑，這會兒可又濕了半截。 哀哀怨怨，也改變不了足已濕的事實，俗人如我，只好嗔嗔痴痴的向下沉淪──挨著這一下午的寶貝光陰，也要將這無名溪給覽個周全。看著腳邊那細而綿長的水流，左邊一瞧，是溪流之上游，滑石遍佈遠較於此；右邊一望，是溪流之下游，源遠流長的流向未知的一方。該往哪兒去好？古有明訓，人當力爭上游，賴於此教訓，我便萬分艱辛的往左步步踏去。 左之章，似懸著叮叮咚咚的風鈴，岩石之密誘使水勢之曲折，間縫偶能得聞幾聲啪啪響，就像空氣一流動，風鈴便能自個兒響個愉快。舉足十數步，瞧著那油綠綠的水之絲帶緊緊依附在石上，想來這無名溪該是位極隨性的女子，才會任由絲帶飄忽忽地遊來晃去，散著一頭烏髮如清水，又或者，女子並不擅長梳整，由它隨意散佈、無規則的岩石排列，可知她並不是個手巧的人，理不得自己那明亮柔順、乖巧可人的髮。 這真是條靜謐的無名溪，水流徐緩自有一股安詳，我不願打擾左旁上游的安然，瞧她如此樣貌，似睡非睡，那層層疊疊的壘石越發尖銳、繫在上頭的青苔越發濃密，正似女子抿著唇、豎著食指，提醒著我該止步。當下一愣，繞往右邊下游，未知的世界充滿神秘，思及此，略為惆悵的心情頓時振作。遊覽的興致不該輕易中斷，我這便提振精神大膽往下走去。 右之章，切切實實披灑著一匹絲綢，越近髮尾，越能讚嘆水之乖順，心安的剎那，警惕頓減，足一踩空，跌了個半跤，果真應了那句「平靜無波的水面下，多半藏著不可知的暗潮洶湧」。定神一瞧，才知那原該在我小腿上的水平線已默默侵占我的膝，我不再往前走，只管仔細盯著水流的走向，看它走得這般平穩，猶暗藏難數的陷阱漩渦，從容的速度順著懶躺在水面下的岩石越漸低沉，亦跟著走下坡似的越來越快，可惜這匆促非是肉眼得見，須以身相許、以勇氣抬起腳足走走停停的感覺，方能明白。 此溪無名亦無泉，靜如處女、動如脫兔。流沫微漾，水清而不澈，非一眼即能全部覽足，不親身經歷必不能明暸孤僻表象下的活潑。初而徐行，末而快走，動靜兩相宜，溯流而上，知其石嚴水謹，流得溫文爾雅；沿溪而下，知其石沉水廣，流得蕩氣迴腸。無名溪，清而狂，逢訪客偶遇，依舊一派自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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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創作｜散文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