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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03/09 23:24:09瀏覽410|回應0|推薦5 | |
每一個城市都有他不可說的故事,就像寫作一樣,總是必須處於一種孤獨的狀態下才能完成。而孤獨,是不是不可說的? 腦海中始終存在著一座城市,他不像台北,台北是個亮麗絕媚的女郎,既令人迷戀,又讓人想逃離;也不像花蓮,花蓮宛如初出茅廬的少年,擁有青春的美好,卻缺乏厚實的臂膀。安逸已久的人嚮往冒險,於是出發找尋一種城市,一種看似在寫作的城市。柯裕棻的作品中有一段文字:「我像是從早有預感的過去向著未來的此時此刻寫文章。過去悵然若失的那些片刻,像是為了現在下一則很長很長的注解。」 旅人沿途甚至窮其一生詢問這座城市,除了嘗試棲居,沒有人能為這座城市提出任何註解,遑論命名。上一代棲居於此的人,勞動自己的身體,賣力的為創建屬於自己的地盤而掙扎,他們把傳承當成生命的第一要義,然而他們的子孫代之以革命,轟轟烈烈的將血汗奉獻給更美好的彼岸,高樓大廈的價值遠勝於稻畦野林,子孫是如此堅定的相信著。人潮川流不息,一些人從外面帶來了許多珍奇異寶,另一些人學習進行交易,換取足夠溫飽的糧食,各種語言在空中碰撞、翻滾、聚合,儘管聲響大小不一,卻在述說著相同的故事,共享喜怒哀樂,並且將故事首尾都嵌入土地裡,地上的線條漸漸錯縱複雜,人們順其步調繼續前行,有些東西被覆蓋,有些則改變姿態存在,有沒有什麼是徹底消失了呢?我思考著。 當城市在嘆氣,我能呼吸到他數十年前體內的粉壁尚未化作瓦礫時的昂然氣息,他皺了皺眉,感慨的不是歲月無情人事多舛,眼見土石一陣陣崩落,他大可揚塵即起,拋下歷史賦予他的實在意義,但他仍只是一如往常的等待著,等待著那些不斷被刷洗的記憶,駭浪般襲來,過去的是回憶,未來的是不經意,時間之神體貼的為城市編織了一條無限延長的臍帶,供他在失去記憶之前,還來得及感受來自母性的牽動。 城市也有輕快的時候,他吟唱情詩,隨風迴繞,旋律在人行道和空橋間潑灑成一幅幅普普藝術,所有一度失溫的角落,在剎那間得以甦醒。曾經有人說城市太過於眾聲喧嘩,在我耳畔,他是呢喃的,低調的紀錄了許多屬於棲居者的意志、足跡、相貌、文化、情緒,以及帶不走的激情的遺蹟。透過端詳建築物的姿態,我發現「佇立」特別有種美感,彷彿在瞻望,並且默想整個世界的重量是由自己一肩扛起的滿足。如果美感可以是永恆,也許,這座城市會在我離開之前,像馬可波羅所謂的威尼斯一樣,在每個人的心中,閃現靈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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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散文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