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年11月20號,大雨沖刷的午夜 好吧,收到這樣的包裹,不知道該笑還是該哭。 笑得是竟然會在與女孩隔世許久後還能與她有這樣的一段牽連,哭得依舊是責難自己要命的堅持。看著女孩娟秀有力的字跡,再怎樣男子氣概的我,也忍不住有想哭的衝動。
只是想哭,但我沒有哭,因為我想起來我並沒有為她落淚的一點權利。
下班後的滂沱大雨差點打溼了包裹,裡頭有著女孩的筆記本,如同時下女孩喜歡粉紅色與白色,這本小小的記事本有著粉紅的外皮與白色的棉花羽毛,想必是她自己動手裝飾的吧?上面還夾著一封信:
"給萍水相逢的你。"
每一次相遇原來她也記得我,不過我現在才知道,她心裡有多苦。
倔強的女孩,你是需要有人來好好疼愛的,不是嗎? 怎麼會這麼為愛委曲求全,他又怎麼會這麼任性的不為你著想? 是不是你把他給寵壞了?
我內心翻滾著這些話語
日記的每一頁,都有被淚水溽濕的痕跡,我這個陌生人為一可以給她的....
用迴紋針別上她的信,就在剪報的身側,醒目的頭條"新科司法官罹患腦瘤,金榜隔日竟病逝!"述說著諸多無奈之外,這個對生命認真的女孩....我...
"我答應你,不會忘記。"
"很不好意思的是我打開了你的手札,原本只是想要看你的電話號碼想跟你聯絡,卻因為裡面的一張素描(有點像我呢),讓我忍不住"手賤"的翻閱你的日記。我才發現,原來那個人就是你。是你在超商買著曼特寧重烘培口味的罐裝咖啡,撞到了正在挑選透明小傘的我,也是你在我要下公車過馬路時,拉了我一把,不然我就成了車下亡魂,依舊是你,在陽明山上呼嘯而過濺起了地上的泥水,弄髒了我的黃色花裙子,也是你,在信義計劃區的跨年活動那天,那樣大眼睛的打量我,我以為是我衣服穿得很怪還是怎了呢!還是你,當我嚇得魂飛魄散的時候,你的手臂始終靠在我的頭後方,不讓我撞到椅背。我對照著日期,看著我寫的日記,很糗得是,有幾次我落魄的樣子都被你瞧見了,我以為像我這樣好強的女孩,是不可以給人看到那無助失措的一面。
也許這就是有緣吧?
當然我的他也不知道我的病症已經到了末期,所以很多時候他對我咆嘯著怎麼有這麼多限制不能約會,我實在不知道該怎麼對他說,我人在醫院作檢查,當我不在他身邊的時候,他有多不開心,好吧,只有讓他把所有的氣憤發洩在我身上,只要在生命的最後有他陪我,跟我有過美好回憶就夠了。
謝謝你對我的欣賞,陌生人。有時候我回想起你寫的內容,我都還覺得你就像是我的戀人一般,那樣呵護著對我的這分思念與相遇的巧合,你的期待與珍惜,讓我幾度泫然,即使是身邊的他,也未必有這樣的細心。我又何德何能可以擁有這樣遠方不知名的依戀?
親愛的陌生人,今天終於見到你,希望你還會記得我,在我離開這世上之後。
你的長髮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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