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體:小 中 大 | |
|
|
2009/01/23 16:12:23瀏覽921|回應0|推薦3 | |
杜維明先生《儒教》讀後心得 杜維明教授《儒教》一書,僅短短的一百六十餘頁,但是裡面提到的,卻是儒家二兩千五百餘年以來的思想傳統;誠如楊儒賓先生所言:「(杜維明教授)化繁為簡的本領是很出名的。」杜教授以言簡意賅的方式,道出了儒家各時期發展的重要核心與主軸,其中不僅修正了中外學者對儒教的許多偏見與誤解,同時也重新作了創造性的貫通與詮釋。 儒家講求「天與人」的關係,如天生德于予、盡心養性以知天,或是天人合一等,同時亦講求「人與人」的關係,這是無庸置疑的。而我認為孔、孟、荀所言的天人之間的關係,應當是縱向貫通的,而人與人之間,卻是橫張聯繫的。然而就楊儒賓先生對杜維明教授《儒教》一書的詮釋看來:「由個人—群體—自然—上天這一條連續性的線索貫穿起來。」,它是一種如次序性的進程發展;而杜教授亦是以:「這涉及到整合與人性相關的四個層面:自我、群體、自然和上天。」為前提,以人的角度或說是以人性為基準,來探討人性在這四個層面中所扮演的角色及所與該層面的關係。杜教授在書中對儒家諸大儒者的思想詮釋,是非常入理了,而其精準與透徹的參解當中的精髓,更是無庸置疑的,所以筆者在此,並非預設性的以為杜教授的觀點必然是錯誤的,只是這線性的發展,並不符合儒家的教法;何況,若以線性的思維或以線性的次序來理解儒家的道德傳統,一旦在群體的關係中發生衝突或障礙時,往往容易產生對上達自然與天的意志之道德追求上的矛盾(法家),同時阻斷了前進的路程,那怕是跳過群體繼續前進,追求個人與天之間的聯繫與契合,往往又只是脫離群體,離群索居,進而遺世獨立,回到個人與天的冥契當中而已矣,蔽於天而不知人。(道家)。 一般皆認為儒家是既入世又出世的,的確如此,但是卻又往往說不清楚,以二元對立的思維來加以看待,故時而受制於人文而不知天,時而又蔽於天而不知人。儒家的入世觀是群體,而它的出世觀則是天命,儒家的作法目的,不是要將人類帶往出世的路途上,而是要以出世的道德精神,重新洗滌世風。而此所謂的「出世的道德精神」並非別有一世外桃源般的道德精神,而是指一種將精神脫離出世間,如荀子所言虛一而靜,不蔽於物的大清明境界,經過對天道思考後的覺醒。而這覺醒是知的覺醒,來自於本心之質的根源,其看似創發而生的本心,雖有別於孟子觸發而起的本心的思維,然而「本質」存在的事實,則是不可否認的。 此外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等,乍看之下,與「個人—群體—自然—上天」似乎很相似,是相同的階段,可是事實上,修、齊、治、平所講的,都還只是個人藉由修養後,與群體間的關係而已,只是這群體乃自小群(個人)而至大群(個人)階段罷了。因此修齊治平的進程思維,不能用來套在個人、群體、自然、上天的思維上面。 良知與德性是存在人性當中最和諧與秩序的根源,也是人群關係最能達到和諧與秩序的究竟依歸。筆者以為,人類文明自身與萬物間的融合或衝突,往往取決於其所處的;對待自然與上天的認知態度與德性高度的相同或不同,而在不同的態度與高度之下,或有提升,或有沈淪。如筆者前面所言,人與天的縱向提昇及人與人間的橫向對待不是背離或不相交涉的兩條平行線,儒家講倫理與尊卑,而不同身份的倫理與尊卑之中,含有深層的對彼此道德實踐的責任與信賴的意義。儒家以入世的態度講出世的道德,並以聖王政治作為實踐的國家機器的目的,是惟如此能收風行草偃之效。誠如杜教授所理解,孔子明知不可為而為,只因為所當為;這以天下為己任的的抱負,絕非好為人師的多管閒事,他是一種惟聖人能具有的大乘使命感。使命感或有大小,然其根源終究來自於本心,而這本心即是良知。 杜教授《儒教》一書,讀來收穫良多,其中杜教授將孟子定義為「儒家知識份子的典範」,而荀子則為「儒學的傳承者」這一點剖另人玩味。此外,書中還有一段有關「易子而教」的家庭教育傳統,以前倒是未曾聽說過的。當然這都只是書中的微小部分而已。日前還未細讀本書以前,以為杜教授該書乃枝凡茂盛,根源探討不足。今日看來,原來枝繁茂盛,根源探討不足的卻是自己的學問根底。慚愧無地!! |
|
( 知識學習|隨堂筆記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