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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08/13 00:11:49瀏覽372|回應1|推薦5 | |
八、 「……經過嚴密的比對,已確定宣紙上的書法字和私人書信裡的小楷書法字,是出自同一人的手筆。」波波受託轉述蕭智翔的鑑定結果,一字不漏地向鄭溫柔報告道。 「嗯……」鄭溫柔點著下巴思索著,賈斯文雖然感到困惑,還是將這項調查結果如實記錄下來。 「喏,這是我們向美珠姐借來的衣服,」蜜蜜扔了包袋子給賈斯文,卻向鄭溫柔抱怨道: 「為什麼不是約在咖啡館啦,這裡空氣好悶喔。」 「咖啡館是跟客戶約見面時去的,自己人約在小吃店就可以了,不然等會兒妳付帳。」鄭溫柔祭出殺手鑑。 「什麼!我們當跑腿的很辛苦呢,又要送信,又要送衣服,連杯咖啡也沒得喝。」蜜蜜嘀咕個沒完。 「好啦,上等牛肉麵四碗,小菜一碟!」小四活力充沛地喊著,還悄聲對鄭溫柔說:「小菜是本店私下招待的啦,只有老客戶才有這項福利喔。」 「少來,上次的賞金呢?別以為我老人痴呆忘了,一有進帳就快點還!」鄭溫柔順勢扯著小四的衣領威脅說。 「啊!」賈斯文突發的尖厲叫聲,差點震破眾人的耳膜。 「幹嘛啦,鬼吼鬼叫的。」鄭溫柔放下摀耳的手斥責道,小四則趁機溜回廚房。 「騙人,我才不要穿這鬼玩意兒!」賈斯文提著一條帶尖刺的皮項圈,和一件包不住臀部的三角皮褲,噙著淚說。 「有什麼辦法?我們沒錢啊,為了免費進場看秀,只好出此下策啦。」鄭溫柔哄著他說:「你看,又不只你一個人犧牲色相,我也得穿女王皮衣,還得甩皮鞭哩。」 「妳的衣服比我好多了!」賈斯文拉起一件像連身泳裝的黑色皮衣,上頭還外加了一大條黑披風,控訴著只有自己遭受不公平的待遇。 「乖,我們還幫你準備了油彩,塗在身上多少好過一點。」波波忍著笑意說。 「好個頭啦!」賈斯文怒吼道。 最後波波和蜜蜜還是拗不過他,又弄來一套近膚色的假肌肉連身衣讓他換上,才平息了這場風波。 在接近「女王蜂」的開店時刻,鄭溫柔繞過重重車陣阻礙,一路狂飆,終於安然抵達。 「不會吧,還要排隊?」 他倆看著大排長龍的隊伍直嘆氣,但也無可奈何,只好認命。 「妳看,他們的穿著打扮好怪異……」排隊的空檔,賈斯文忍不住低聲向鄭溫柔說。 「SM女王和奴隸的造型,是能有多正常啦。」鄭溫柔一副「你幹嘛大驚小怪」的表情。 「真變態,原來程芝婷的母親朱素敏是這家店主秀的女主角,難怪她常來這裡。」賈斯文試著推論道:「若楊容謙是畏罪逃亡的,那她很有可能就是殺害程芝婷的凶手。桌上寫滿殺字的宣紙,和那張跟蹤程芝婷的便條紙,就是她犯罪的證據!」 「話是沒錯,但是……」鄭溫柔環抱著雙臂分析道:「你不覺得這件失蹤案有很多疑點? 第一,記得帶走手機,卻忘記帶走充電器? 第二,有戴墨鏡的習慣,卻留下名牌眼鏡盒和兩條交替使用的專用眼鏡布? 第三,房間整理得這麼乾淨,連抽屜的雜物也仔細地分門別類放好,卻亂翻衣櫃抽屜裡的衣物,還不小心夾了一件在抽屜邊縫? 第四,特地帶走便宜的牙刷和漱口杯,卻把大批高價購買的名牌包包留在衣櫃裡? 第五,都準備要逃亡了,當天上午還跑去超市買了三天份以上的食物? 從這些線索看來,我實在很難相信楊容謙是預謀逃亡的殺人凶手。」 「也許她是臨時起意才決定逃亡的,這就可以解釋為何她走得如此匆忙,只拿走隨身必備的用品,其他東西都來不及帶走,才會不小心將重要的物品遺留下來。」 「喔?照你這麼說,她不是預謀逃亡的話,那她為何要發那通簡訊給方先生呢?逼她臨時決定動身逃亡的理由又是什麼呢?」 「這……」賈斯文挑戰似地說出他的看法:「她逃亡的理由我目前還不清楚,但那通簡訊或許是她安全逃亡後,在良心的譴責下發給方先生的認罪訊息吧。」 「不錯嘛,在我的調教下,你進步很多喔。」鄭溫柔第一次用讚許的眼光看著他。 但不知怎的,在一大群女王和奴隸的包圍下,賈斯文聽到「調教」這個名詞就覺得渾身不對勁。 「我無意推翻你的看法,但我們可以用另一個角度去看這個案子,或許會有更加合理的解釋也說不定。你應該還記得,楊容謙有潔癖這件事吧?有潔癖的人通常帶有強迫症的症狀,心思也比普通人細密,這種人會做出丟三落四、亂翻衣物和不歸原位的脫序行為,機率是很低的,除非有人拿槍頂著她的太陽穴,逼她限時之內完成收拾行李的動作,但我懷疑她還是會本能地將行李收拾得無懈可擊,若前提是她自己收拾行李的話。」 「如果我們假設是別人(就叫他X先生好了)替她收拾行李的呢?那麼你會發現,一切的疑點都可以獲得完美的解釋。 譬如說:帶走手機,卻沒帶走充電器,這是因為X非本人,沒發現電腦桌下還插了個充電器; 拿走墨鏡,卻留下名牌眼鏡盒和眼鏡布,這是因為X非本人,不知道眼鏡盒藏在活動書架下面,而眼鏡布被洗臉毛巾擋住,他在收拾盥洗用具時沒看到; 衣櫃抽屜裡的衣物凌亂不堪,掉了一件在抽屜邊邊卻不把它放回原位,這是因為X非本人,他沒有潔癖,所以不會注意到這種細節; 特地帶走便宜的牙刷和漱口杯,卻把名牌包包留在衣櫃,這是因為X非本人,他要塑造出楊容謙收拾行李的假象,拿走隨身必備用品是一種逃亡的象徵,卻沒有考慮到熱愛名牌的她細微的心理:花上萬元買的包包怎麼可能不一起帶走! 都準備要逃亡了,早上還跑去超市買一大堆生鮮食品,這是因為X非本人,他沒料到楊容謙上午的採買行動,才露出矛盾的敗筆。 綜合以上解釋,可以得出一個推論:楊容謙極有可能被人綁架,或已在某處遇害,那通簡訊是凶手發的,由於簡訊內容和邱欣欣命案如出一轍,可以假定是同一人所為,凶手犯案原因尚未明朗,不過想必和最初的程芝婷命案有關,也許是凶手想嫁禍給楊容謙而佈下的局。」 「可是宣紙上的毛筆字的確是楊容謙的字跡,而且也找到她跟蹤程芝婷的證據,這些妳又怎麼解釋?」賈斯文不服氣地反駁道。 「程芝婷的母親朱素敏說過,楊容謙曾像個神經病似地騷擾程芝婷,我猜想那張宣紙上的內容,會不會是楊容謙抒發自己憤怒情感的記錄?宣紙表面光滑無折痕,表示它被作者小心翼翼地捲起來保存著,沒有放在信封寄出去的折痕。那張便條紙也是同時期的產品,不過我懷疑它是不是被人刻意放在那兒,等人去發現它的存在,進而加深楊容謙殺人的嫌疑?凶手利用楊容謙的這些私密文件,佈置出她畏罪潛逃的場景,著實是極高明的一道計策。」 「這些都只是妳的臆測吧?現實生活裡發生的真實刑案,真相會有那麼複雜嗎?」賈斯文質疑地問。 「這件案子不是普通的刑案,相信我,它複雜的程度遠超過你我想像,到目前為止,方先生委託我調查的第一件案子,我都還理不出頭緒來呢。」鄭溫柔苦笑著說。 經過漫長的等待,他們終於得以入場,店內燈光昏暗,籠罩著熱烈而喧囂的氣氛,服務生引導客人們在舞池設置的特製桌椅上就座,像是電椅造型的鐵椅,或絞首臺造型的木桌等。 前方舞臺一片黑暗,偶有刺眼的聚光燈巡邏似地照亮店內各個角落,慢板的音樂緩緩流瀉在這異度空間裡,成功營造出一種不搭調的美感氛圍。 「哇,找到你們了!」林志玲猛然從背後搭上他倆的肩頭。「這裡很棒吧!我的秀快登場了,你們再耐心等等喔,我得去後臺準備一下。」 林志玲離去前,還刻意繞到賈斯文面前,大秀她的美背和美腿,原來她這套衣服正面看來雖然包得死緊,背後卻從頸部開了個大叉,一路露到腳踝的部份,讓賈斯文的鼻血噴泉又重新開張。 「咦?小柔?妳怎麼會在這裡?」一個成熟渾厚的男聲在晦暗的近處響起。 鄭溫柔循聲望去,只見一名方面大耳,頗有男性魅力的中年男人,朝著她的方向大步走過來。 「嗨,好久不見。」鄭溫柔客氣地向男子打了聲招呼。 中年男人關心地問:「妳現在在哪裡工作?自從妳離職後,偵查隊的同仁都覺得很可惜,失去像妳這麼一個辦案認真,做事積極的模範警察。」 什麼?偵查隊?男人婆以前不是交通警察嗎?賈斯文困惑地想。 「沒什麼,是我自己要離開的,謝謝你的關心。我現在是徵信社偵探,日子還算得去。」鄭溫柔敘舊的意願不高,但還是禮貌性地作了簡短回覆。 「徵信社偵探?妳果然還是適合這種自由自在的工作。」中年男人的語氣有點變化:「都這麼久了,妳還是不願意告訴我,當年為何不聲不響離職的原因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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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小說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