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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麵線攤被以多元之名強迫賣美而美
2024/04/30 17:35:24瀏覽574|回應0|推薦14

(這篇2021年寫的)

日前主計長說一碗麵線20元引發民眾側目,「不知人間疾苦」那句話似乎不知不覺又在大家耳邊響起。但講到蚵仔或是大腸麵線,大概是台灣最受歡迎的小吃之一,君不見臉書社團蚵仔麵線神教已經累積了超過10萬的「信眾」。

雖然也有除了麵線之外還賣一堆其他餐點的店家,不過饕客應該會發現,大部分的麵線攤,都只賣麵線一樣,頂多加個油炸臭豆腐或是甜不辣。也就是說,大部分的饕客都知道自己去麵線攤,就是要吃麵線。

當我們用法律強制麵線攤供應「多元菜單」

如果今天有人用「應該滿足顧客多元口味」為名目,想盡辦法用社會運動、甚至要求立法院立法的方式,強制所有麵線攤要兼賣咖啡、三明治、美而美、燒餅油條……,我想除了大部分饕客會覺得莫名其妙之外,大部分麵線攤老闆都會因為成本大增選擇收起來,剩下準備撐下去的,恐怕都要面臨每天要花很大的成本備料,然後把這些備好的料做成的食品拿去回收(喔,現在豬瘟,吃不完的食物得直接丟垃圾桶送去焚化爐燒掉,不能回收)──畢竟去麵線攤就是要去吃麵線已經是饕客共識了,要吃美而美、咖啡三明治、燒餅油條,大家內心自有更好的選擇,而這鐵定會造成許多資源的浪費。

或許有人會質疑,店家賣什麼都交給顧客(市場)決定,那有人的需求鐵定要被犧牲掉。這樣講的人說真的太低估商家的敏感度了。相信大家都有這樣的經驗,去吃飯店扒飛(吃到飽)、吃麻辣鍋,甚至吃日式韓式燒烤、吃義大利菜,常常會看到滷肉飯、擔仔麵甚至薯條、熱狗、炸雞塊這些格格不入的餐點。

這是因為餐廳除了招待眼中只有對方和帥哥正妹服務生(喂)的小情侶之外,還有更主流、消費金額更大的家庭客,有些人就是吃不慣餐廳主打的餐點,店家為了滿足這些需求,只好想辦法把那些餐點變出來,滿足家庭客的每一位成員。事實上當需求的訊號出現時,供給面總是可以很快的做出應變,除非那個想像的需求根本不存在。

「有一種冷叫做我的媽媽覺得我很冷」造成的人間慘劇

這世界有一大一小的主流思維,大的主流思維認為有賢明的人可以通曉每個人的需求,所以需求和供給的關係是可以被規畫的;小的主流思維則認為人想要什麼只有自己知道,當這些需求匯集起來釋出訊號,自然會有人供給這些人所需,然後供給和需求就會達到一定的平衡。

前面這種思維的問題太過明顯,就是那個「賢明的人」並不存在人類社會,認為自己可以通曉別人需求的人,最後都被證明只是「有一種冷叫做我的媽媽覺得我很冷」。

這種「我可以規畫你所需」的問題可不是麵線攤老闆活不下去、想吃麵線的人找不到麵線吃那麼簡單而已,20世紀二戰打完之後,人類社會有一大堆國家展開了這種「計畫經濟」的實驗,結果這些「個案」(因為直到現在還有很多這種思維的粉絲,堅稱這不是通例,那我們就姑且說他們都是個案好了)國家經濟不振、人民貧困的比率高達100%,1990年代鐵幕解鎖之後,這些實驗國家人均GDP往往只有他們鄰居的一成甚至更低,且至今仍追趕不上。

「有一種冷叫做我的媽媽覺得我很冷」的問題不只反映在經濟上,話說目前的執政黨民主進步黨過去在野的時候,非常努力地搞「平權」,反映在原住民權利這個議題上,包括正名(以前黨國時代叫做山胞、山地同胞,甚至還有平地山胞這種怪詞)、增設原民會之類的政府組織,還有保護母語運動等等。民進黨對原住民這麼友善、這麼照顧原住民的尊嚴,想必會得到很高比率的原住民支持吧!

其實不然,去年舉辦的高雄市長補選,可以說是國民黨最惡夢的選戰之一,比起民進黨候選人陳其邁獲得67萬1804張選票、占比達70.03%,國民黨的候選人李眉蓁僅獲24萬8478張選票、占比僅25.9%,重點是也不過一年多前,代表國民黨的韓國瑜才剛以15萬票的差距擊敗民進黨的陳其邁。但即使在國民黨慘敗成這樣的狀況下,依然在茂林、桃源、那瑪夏幾個原住民為主的區域獲得壓倒性勝利。

原住民用選票證明他們不需要民進黨給的各種尊嚴

滿足人需求的多元才有意義,強制搞出來的多元人家根本不需要,就是浪費資源罷了。「有一種冷叫做我的媽媽覺得我很冷」最大的問題,不是那些需求不重要,而是人家未必需要,族語、正名、原民會或許原住民不會不要,但顯然他們更需要的是其他東西。舉最近很紅的立委陳柏惟為例,他的母語並不是台語,但政治路上他需要台語,他努力學了,也成功借此在政界闖出一片天。假設今天政府以多元價值的名目,強迫陳柏惟學習他可能一輩子都用不上的真正母語蘇州話,對他真的有什麼益處嗎?

題外話,事實上在台灣,真的很少聽過有外省籍的人抗議學校社會不教他們的母語,包括陳柏惟這種整天怕台灣人不會閩南語、原住民不會自己族語的外省偏綠政治人物,似乎從來不怕自己的母語在台灣失傳。

別以為外省人的母語都是國語,還是有很多外省家庭用廣東話、用蘇州話、用山東話(筆者就有小學同學家裡面都用山東話溝通的,和我們這些去玩的小朋友溝通才切換成國語)等等中國各地方言溝通,而他們的母語就是那些各地方言,而這些方言的使用人口,恐怕不比各地原住民的族語來得少。

同樣的,站在感性面我們可以說母語好重要維持多元的語言環境好重要,但每個人一天都只有24個小時,對於經濟弱勢的原住民來說,剝奪他們學習更共通語言讓他們可以進入更多地方競爭的機會,例如國語、例如英語,而強迫他們花那個時間去學習可能一輩子都用不上,只能拿來嘴「不忘本」的族語,減少人家靠自身努力逃出困境的機會,人家不吐你口水已經是有禮貌了,還期待人家投票給你哩。(事實上這種提供人家不需要的供給,被拒絕還痛罵對方不知覺醒、愛當奴才的人還真不少勒)

自由市場很美妙,但市場常常不自由

當然我們之前提到那種「小的主流思維」,也就是讓供給和需求自然而然形成平衡的模式,有一個很大的問題,就是很多需求得不到自由地供應,這些供給可能被以種種原因給封住了,如果你不想辦法改變解決,這些供給就難以釋放出來,讓需求得到滿足。

舉例而言,這世界的實情就是存在同性戀者,而同性戀人們在交往之後,也會有結婚的「需求」,但同性戀者的婚姻需求,在很多社會裡面因為道德、宗教等等各種因素被停止供應了,自然需要新的社會力或是政治力來解封。(這邊單純以同性戀婚姻需求來說明供需可能本來就不自由,無意反對或提倡同婚,請別來吵同性戀是不是會讓人類斷子絕孫)。

不過當供給和需求得以自由的情況下,確實可以降低「有一種冷叫做我的媽媽覺得我很冷」的問題。舉例來說,近來各種平權團體,用各種壓力要求各種戲劇製作必須成為「政治正確」的洗腦工具,而全球戲劇王國好萊塢各大片商,在強大的壓力下不得不屈服(事實上控制媒體──尤其是新聞和娛樂媒體,一直是集體主義者的拿手好戲,蘇共的真理報、中共的樣板戲、納粹的戈培爾,在某些環境下是等同於髒字的)。這波「說教」劇潮的高峰遇上了新冠疫情,我們很難估計對於好萊塢電影影集的票房和收視率造成多大影響。(2024年補,事實上影響可大了,大到這些影劇娛樂公司開始裁撤這些「多元」部門)

但早開始搞政治正確的美國漫畫,倒是明顯在美國本地市場衰敗,日本漫畫正逐漸填補這個空缺,起碼人家可以光明正大在劇情中用一堆日本人、甚至全部日本人──這讓政治正確者憤怒地要求對日漫展開審查,要求日本漫畫也要「多元」。但事實上日本漫畫的存在卻是讓漫畫界真正多元,讀者可以「自由選擇」的主因,避免了「有一種冷叫做我的媽媽覺得我很冷」讓整個市場走向衰敗。

當「多元」太過粗暴,它絕對已經不是「多元」

我們在這邊對於「多元」這種政治正確是好是壞多做爭辯,只是要說,當「多元政治正確」的菜單不被饕客所喜愛,本來賣單一餐點就能活得好好的麵線攤,也會遇上經營危機。多元政治正確不一定要用這麼粗暴的方式,強迫大家接受麵線攤要賣美而美,而麵線攤不賣美而美就是剝奪大家的選擇這種說法也太過與事實偏離。

舉例來說,莎士比亞是英格蘭人他理所當然是白種人,他寫的一系列英格蘭宮廷戲劇,背景是英格蘭、出現的人物當然絕大多數都是英格蘭人以及與英格蘭為敵的法蘭西人。日前有英國製作的戲劇,在英格蘭古裝宮廷劇強塞黑人,除非你用以前黨國「三台聯播」「強迫洗腦」剝奪大家選擇的方式──這當然一點都不「多元」,不然還有選擇餘地的大家,很明顯就是會用「拒看」來拒絕你的說教。

但日本大導演黑澤明,卻在自己執導的電影中,改編了很多莎翁劇,歷史背景變成了日本戰國時代,國王變成大名、騎士變成日本武士,整齣莎翁劇都由日本人飾演。這些黑澤明莎翁劇不但征服了許多歐洲影展,更在歐美取得可觀的票房,讓拍攝《星際大戰》(Star Wars)聞名的盧卡斯(George Lucas)都深受影響。亞洲人用亞洲框架拍出歐美文學神髓,而且獲得歐美專業人士和民眾的認同,這不是多元是什麼?事實上,讓更多不同族群拍攝演出的戲劇出現在國際平台,才是讓世界接受「多元」的做法(也就是現在各大國際影視平台在做的事情),用扭曲經典文本和歷史甚至現實的方式強迫的「多元」,最後一定會引來更大的反撲。

想想看,如果今天有人要求《國際橋牌社》的黎清波(影射李登輝)必須由菲律賓人扮演、鍾主諭(影射宋楚瑜)必須由印尼人扮演、楚長青(影射郝柏村)必須由女性飾演,劇組拒絕這樣安排就是製造族群仇恨、觀眾覺得怪不看就是心懷種族仇恨,你會覺得這是一個充滿愛與包容的世界嗎?還是事實上它在製造另外一種仇恨?

( 時事評論政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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