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如果停止追尋關於「自我」的問題，那麼，這究竟代表什麼意思呢？ 

高中、大學時代，我是那麼喜歡赫曼‧赫塞（Hermann Hesse ,1877-1962）的小說。他的小說，永遠都是關於探討「自我」的問題，這深深吸引我的心靈。並且，他的小說，常常能平息我對生命的自我反感，卻又喚起我那易於憂傷的情緒。 

赫塞代表他那一代的德國年輕人，他們都在問：「我只不過是想要與來自真實自我的啟示，生活得一致罷了。為什麼竟會如此地困難呢？」（《徬徨少年時》）百年前，德國年輕人的問題，日後在不同國家的年輕人身上，得到共鳴。 

這樣地追尋自我的問題，是人一生的課題。但不知何時，我竟然不再問我自己這個問題。赫塞的小說，被我束之高閣了。 

不是因為我已找到答案，而是，世俗的財富與日常的瑣碎，讓人的心靈變得平庸，以致於，不再能以清澈的靈魂去思考關於「自我」的問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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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年，九月黑森林之旅，我來到赫塞的故鄉「考夫」（Calw）。整個小鎮，已不再是赫塞所說的，「我所走訪的城鎮中，考夫是最美的城鎮。」僅管小鎮「木質骨架房舍」林立，但更多現代事物，匆促的行人，擁蹴往上的屋樓。沒有小鎮的古意與寧靜。 

跨越小鎮的小橋，塑立一座赫塞的雕像，非常有生命感。我很喜歡。塑像的臉，側著往城內廣場望去，雕像的眼神，有那麼點兒，似乎將要離去的，「再看一眼」的眼神，又，覺地，仿佛《車輪下》那本書留給我的印象：人終究是孤單一人的走在這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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