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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的家_從砲兵第10團第14團說起
2012/08/23 04:51:12瀏覽3429|回應9|推薦77

前言我寫這些往事,只是寫追憶,並不是寫歷史,只想把一個軍人子弟所見所聞記下來,等到我老到頭腦已不管用時,沒把它寫下來,我將愧對父母及我的家庭,更重要的是,讓數千位參與保存了我們國家的勇士,沒留下一絲見證年復一年,七七過去了,八一五日本投降的市日子,九三盟軍受降紀念日,九九我國受降紀念日,也都過去了。我不想也不願大家為了這些往事打斷日常的生活,今日華人能安居樂業,昂首遍佈世界,不就是他們奮不顧身夢寐以求的目標嗎文中所引述的時間或地點容或有差錯,歡迎並感謝糾正指點。

一生記憶中最不會淡忘的,常是少小時周遭的事務,談起我父親的軍旅生涯,就要從砲兵第10團說起。砲10團成軍在抗戰爆發的前兩年,曾參加813淞滬戰役。配備的都是德國克魯伯六吋平射砲,是當時陸軍威力最大的武器。淞滬戰役從八月十三日血戰至十一月九日,直到戰役總指揮下令撤退為止,共血戰了八十八天。上海保衛戰結束沒過三月,砲兵第14團隨即正式成軍,也是全部德式裝備,我父親被調往砲14團當連長,參于了建軍的程序,也啟開他軍旅生涯中最重要的一頁。其中歷經整個抗戰戰役,日後與全團官士,凡是重要的大會戰,他們無役不參與,把整個團隊磨練成百戰勁旅,這史實也許存在,也許消失了。砲10團成軍之後就與砲14團組成陸軍重砲第一旅,由彭孟緝將軍任旅長。該旅的特色是擔任連長的,幾乎都是黃埔七期砲科畢業生。數年後,郝柏村將軍軍校畢業即在砲14團擔任過排長,日後他們大都成了國軍砲兵的骨幹。砲14團的幹部,近半是從砲10團調去的,將兩團稱為兄弟團一點也不為過,直到民國三十三年,砲一旅建制取消,兩團各自成了獨立砲兵團,砲10團的事蹟,要靠日後與該團有關的兄長下筆了。 抗戰前一年,國防部原計劃把砲10團連級以上幹部全數派往德國受訓,因七七抗戰爆發而作罷。 兩 團建軍時,被挑選加入兩團的軍官軍士,都須懂數學三角才行。戰前教育不普及,西方式科學教育更不普遍,招募合格的軍士並不容易。當時日本取代了歐美的帝國 主義,對我國時常侵襲挑釁,雖然我們和淚忍辱吞聲,全國抗敵意志卻無比高昂,想加入的人十分踴躍,所以很順利的按時招滿了員額。從區域來分,以兩湖子弟為 多。父母親教我叫軍官為叔叔或伯伯,稱士兵們為班長。日後等我開始懂事,長時間和他們交往,讓我學會不少湖南長沙話,至今我仍能講上一兩句。上次去湘西張 家界旅遊,聽到地方劇講到堂客(妻室)和婆娘(老婆)的湖南鄉音,立刻使我回想到和昔日的伯伯叔叔們長期生活的時刻。回憶當年,我更不會忘記的,是那無數的軍眷媽媽們,還有那天天同往探險的小山,泉水洞,和溪流尋野果吃的幼年兄弟姐妹門。

14團的戰區,歷經武漢,鄂西,湖南長沙,常德,衡陽,廣西全州等地。他們在各地區都曾參與大會戰供給火力支援。我就是在全州出生的,後來,有一個營被調往重慶,加強重慶的空防,我父親就是帶領那個營的營長,可是我們全家仍然跟隨著團部。民國三十三年,日軍圖謀經由湘桂黔的路線,一舉攻佔重慶。砲14團且戰且走,繼續用火力支援我軍,直至潰敵於貴州獨山,都勻。之後團部才固定駐紮於貴州修文縣清水寨。

此時我已五歲。軍眷們都聚集此處,我的貴州話(和四川話腔調幾乎一致)就是此時學的。該地山青水秀,我從未吃過那麼好吃的金黃琵琶,也從未喝過那麼可口的泉水! 該地唯一的缺點是不能栽稻米,只出玉蜀黍 玉米, 地方上有錢人才吃得起米,當他們看到軍隊吃米,都相當驚訝。由於砲14團軍紀嚴明,戰士素質高,駐紮或所路經之處,對老百姓都秋毫無犯,軍民相處十分融洽。每逢節慶,軍民聯歡,連住在附近的苗族老少都來參加。離清水寨不遠有晏家莊,莊主的太夫人得知我母親姓晏,大喜過望,說晏家莊的祖先由湖北遷移至此,認定大家本是一家人,還用盛大的宴會來歡迎母親這位本家! 如今母親已作古,不知那些本家的子孫們都還快樂興旺?

我們家的房東是保長,家境小康,所以吃的是稻和米玉米參半的飯。他們總共有十來人一起吃飯,他們的菜餚通常是四到五大盤青菜或野菜之類的擺在桌上,桌子中間有 一盤盛有約十來公分高小山似的岩鹽,周圍灑滿了切碎了的乾辣椒。吃菜時就挾一筷子的青菜,沾一下辣椒及鹽巴,用來下飯。需要喝水,就去大水缸裡,舀一瓢青涼的泉水喝下肚。背著我的母親,有時我也嘗試過數次。鄉親們的餐飲,當然不是山珍海味,回憶起來,那沾滿鄉土氣息的青菜,玉米飯和泉水,我此生再也沒有嘗過。超過一甲子,此生是無法回報他們了!

母親對督促子女們的教育是十分積極的,祖母的妹妹,我們尊稱為舅爹的二舅婆(?)也住在我家,她是大學畢業生,民國初年進大學的女性廖廖無幾,男女平等的思想剛剛萌芽,為了表示對她的尊重,同輩的都稱呼她先生”! 我們就尊稱她為舅爹了。她自然就成為我們家的教師,我記得從習字開始,每天都一筆一畫地把字寫在方格裡,恭恭敬敬地把幾張寫好的字奉上去,由她批改,然後看著無數紅批的功課,接受她的指正。她從來不茍言笑,但也不輕易斥責我們。一生中,她是我除了母親外最敬畏的人物。此外她也教授不識字的軍眷們讀書寫字,她們和我們一齊上課。我的習字好像總被批得一無是處,老是覺得舅爹對她們的批改比較寬容優惠,回想起來不覺好笑! 那些媽媽們的面孔,如今都已稀釋了,但是她們一筆不茍認真的精神,卻是我遠遠不及! 我可以想像到她們回去後,把一字一字的轉教給小孩的情景。是的,我們的國家窮,國民教育不普及,文化的承傳就是這樣一字一字的傳下去的。像舅爹這樣的人,在戰時做了默默的貢獻,抗戰勝利後,她()們又默默地離開了。因為故有的習慣,對婦女都不可稱呼名字,尤其是對長輩,為了尊敬,更無人敢提她們的名字了。於是我只知道祖母是馬氏,舅爹當然也是馬氏。

民國三十五年(1946)的八月,在武昌城郊一座軍營的大廣場,排列著數不清的大砲和車輛。每門砲,每部車子,都有軍士在洗刷維護。起先附近的民眾都跑到軍營外面好奇地觀賞,以後大都是小孩子們了。 對,那就是國軍砲兵第14,全部裝備集結的大場所一眼望去,覺得好了不起啊! 排列得整整齊齊的運輸卡車,德國製的,英國製的,美國製的,行列分明的,油漆在夕陽中閃閃發光! 還有那牽引車,有十輪的,也有半履帶的。我記得夜間乘坐過狂馳的牽引車,在砲手的座位上,在漆黑的荒野裡,十分沉重的引擎聲中,破空一聲尖銳鳥鳴,那是駕駛員按喇叭在向四周車輛行人示警,坐在車上真有萬夫莫敵的威風! 還有那雄偉的巨砲,架在四個巨大的輪盤上,兼有震撼的威力,及古典的優雅。好幾年了,它們看起來是如此的熟悉。白天課後,總是趕來大廣場,繞在車輛砲身旁邊流連,不時向忙著做維護的軍士們揮手。抗戰結束了,他們的忙碌,不再是為了校閱或投入戰場,而是要把與他們多年作戰的伙伴,移交給長江下游的江陰要塞。 這最後一次的維護,像是把心愛的兒女,要打扮得十分體面! 他們心情的沉重與不捨,可想而知。據父親說,他顧及到全團官兵從成軍起,轉戰各地,少說也有七八年了!誰無思親念家之情? 況且,全團官兵知識水準都比較高,加以兩湖為全國比較富庶的地區,如果解甲歸田,復員比較容易。經過和團副,營連長們討論過後,主動向國防部請求解散。此時國民政府正承受著美國強力要求裁軍的壓力,很多國軍將領都不願裁減自己的部隊,因此自動請求裁減的建議很快就被國防部批准了。父親和他數千的戰友們,從招募人員入伍,訓練成軍,到參加無數的戰役,已歷八年,他們已凝聚成生死與共的大家庭。從此分離,依依不捨是免不了的。 後來輾轉來到台灣的老部下,為數也有上百人。記起當時周璇唱的凱旋歌,歌聲充滿了大街小巷,對砲14團的弟兄來說,八年的血汗換來了勝利,緬懷陣亡的官士,在歡欣下,能不流下悲痛之淚? 想到即將回去的家園,誰不充滿了無限的憧憬和希望? 即使是破碎的,終究是自己的土地呀! 待回家見到八年不見的爹娘,淚灑滿堂,誰不慶幸從此可以團聚! … 誰會料到,我中華悲慘的日子還要延續幾十年?

對父親來說,考進黃埔的目的,是終身奉獻自己給國家,他解散了砲14團,可是並沒退役,以後輾轉來到台灣,繼續他的軍旅生涯。他做人公私分明,回到家裡他從不談公事,他在軍中的作風和言行,從母親口中聽到一部分,主要的是從他過去的侍衛或侍從軍官交談中獲得的。他治軍極嚴,軍令必須貫徹執行,成必賞,不成必須追究與檢討以糾正錯誤,事件了結,他不會記在心上。他不用私人,有升 遷機會,絕對從原部隊中優先挑選,遇到有優秀幹部,他一定主動向上級推荐。對部下眷屬的關照及愛護,不次於父兄或家長。來臺後,我已是青少年了,對於父親 的為人及作風,就越來越瞭解了,他後半的軍旅生涯,以後會繼續論述。

母親對女眷們都當做弟妹看,從家事到各種危難,一定盡力幫助。這種把軍隊看成大家庭的情誼,日後在台灣的軍眷散佈的地方,都可以體會到。前些時寶島一村一劇轟動兩岸,可惜沒能觀賞到。將來如有機會我一定會帶幾條手帕去觀賞! 小時候,常跟在母親後面,從買菜洗米燒煤球擺桌子盛飯洗碗筷,除上學外,這些都是我日常的工作。每逢父親回來,母親都趕著炒泡蛋(湖北人的scamble egg)煮麵給父親吃。父親每回必定留下小半碗給我,不知怎麼的,我總忘不了那半碗麵,想到它就想哭!

記得戰時討飯的片地皆是,小孩那懂得人間的艱苦,遇到了要飯的上門,就匆忙地把一碗剩飯往布袋裡一倒就了事。有一次被母親瞧見了,她立即糾正我,對我說我們對落難的人要當自己人看待,於是又盛了一碗,教我用雙手奉上,恭謹地把它緩緩倒下。那位可憐的老嫗,嘴唇癟了幾下,想是要說甚麼似的,向我們一鞠躬,帶著一個小孩轉身慢慢地消失在人群中。如今我們富裕了,海峽兩岸 幾乎找不到叫花了,可是在人心的深處,是否仍有那一份憐憫? 仍有那一份對個人基本尊嚴的尊重?

父親和母親,我和弟妹都回到湖北黃陂老家過春節。從懂事以來,就期盼回故鄉,回去後,住進黃陂縣城我們家開的米店,有說不出的高興。吃年夜飯時祖母說父母親將來出外到處遊動,小孩不能安心讀書,何不把我留下? 因母親內心不願母子分離,說怕我被祖母疼愛過份,把我慣壞,年後去南京還是把我帶走了。回想起來,我差一點就要過幾十年黑五類的日子! 農曆年初,去我們真正的祖籍油梓崗,拜祭了祖墳。初二跟母親去晏家灣外祖父母家住了半個月。母親是獨生女,這次回娘家對她十分重要。外祖母和藹可親,和祖母的嚴峻完全不同,我無法形容她雙手抱起我時那份喜極的笑容外祖父更為隨和,臉上總是帶著和顏悅色的微笑,他把我從外祖母手上接過來,好像整天都沒把我放下。戰後第一個春節,戰勝的喜悅散佈在家鄉每一個角落,外祖父是當地的保長,各村都組織舞龍船的隊伍,到鄰近村子互相表演,直到農曆十五才停止。每天日落,晏家灣的人都聚集到曬谷廣場,掛滿燈籠,看舞龍船表演,完結後,一定有豐盛的酒席讓賓主盡歡。餐宴中,我永遠是坐在外祖父的大腿上,我最愛吃的是肉羔,每次都是吃著吃著,就睡在他的懷裡了到了我們離別時刻,外祖父母一再叮嚀: 以後一定要常回來! 誰知道這是永別….,寫到此,我再也忍不住我的淚水了!

各位砲兵伯伯叔叔們,六十多年了,你們陸陸續續地離我們而去,但是你們的血汗沒有白流,沒有你們,我們那有今天? 健在的,無論在世界那個角落,我衷心地祝福你們,往生的,我默默地為你們祈禱,並祝福你們的子孫幸福興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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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應文章

mate : 國會議員大戰奇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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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09/04 15:02


ocean9
等級: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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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10/27 12:29
很想知道炮十四團退守台灣以後的沿革,我只記得在台灣的炮十四團駐紮過好幾個地方,而後在屏東大武營落腳…

筆記阿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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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榴
2014/10/10 13:22

石牌訓練班的日本顧問團(白團)是由富田直亮少將帶領一批日本軍士官 ,應非五十位以上的中將 .

老蔣總統在台灣的日本中將顧問僅有一位 ,即前關東軍指揮官 .這位顧問後來在古寧頭戰役引導國軍201師創造最大戰果 .

抗戰期這兩團德制重榴砲轉戰南北 ,非常珍貴 , 是唯一能讓日軍膽寒的中國砲兵團 .尤其崑崙關與長沙戰役至關重要 . 彭孟緝終能做到總長 ,以此經歷不無關係 .

 

 

不信邪(dczhang) 於 2015-07-26 14:26 回覆:
謝謝您的觀閱及指正! 據一位砲校建校創始人的子弟告知,在北京有一軍事博物館,國軍使用過的德國重砲,仍然陳列其中,對我來說,就像多年失去連續的老友仍然健在,喚醒不少的回憶與眷戀!

Das Reich
等級: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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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
2013/03/31 10:56

看到您的大作,才知道令尊是砲十四團營長/團長,實在令人景仰。

不過砲十團和砲十四團所用的火砲雖然都是裝備德國十五公分重榴彈砲(15cm sFH 18),倍徑卻不同,砲十團用的是特製32倍徑sFH18(1936/民25年到貨),砲十四團則是用德軍標準版本的30倍徑sFH18重榴彈砲(1937/民26年底到貨),還請參考。


不信邪(dczhang) 於 2013-04-02 13:20 回覆:
謝謝指教! 我小時所看到的是四輪長管的砲,我父親曾率領一營砲兵駐守重慶協助防空,聽說只有平射砲可發射空中高爆彈打敵機用,好像榴彈砲無此功能(?),聽說北京的軍事博物館有原砲兵第十及十四團的重砲陳列,您如是砲兵出身的,除敬仰外,更請多加指教! 還有,郝柏村將軍軍校畢業,即在第十四團當排長(我父親是他的營長),他老人家一定知道那些砲的類別和功能(一笑!)。此外該兩批砲的交接時間正好是第十團,第十四團成軍的時間。 您的資料是否可在網路找到? 特此再致謝意!

D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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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版主的詳述
2013/01/26 00:08

親身經歷所述是寶貴的紀錄。

您另一篇文章『我的父親 - 那以軍為家的年代』裡敘述為『...直到民國33年(1944)七月他升任抗戰期一直服役的砲兵第14團長...』。而前輩在此文回應所述:『...我父親當時是營長...』是民國33年。

請問令尊營長是33年(1944)七月以前擔任的嗎?若是,因我父親柳州作戰是民國33年(1944)11月以後的事,應該就不是同一時間。

不信邪(dczhang) 於 2013-01-26 09:50 回覆:
我父親是33年7月21日升的團長。

Den
等級: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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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州作戰
2013/01/23 00:32

我在父親兵籍表的戰歷表裡看到一項;

所屬戰鬥序列:第四戰區
作戰地區:廣西柳州
參戰單位:砲兵十八團第一營
作戰時間:民國33年11月至34年2月
作戰概述:先掩護友軍第26軍固守柳州城。嗣後奉命撤退時即奉命擔任後衛掩護友軍由柳州經金城江獨山向都勻及貴陽撤退。

以上短短概述但相信是由許多血汗所組成。

對照您文章所述民國33年砲兵十四團內容與以上資料所述可能是同一柳州作戰。

父親多年前好像提到這場戰役。由於我記憶力差,細節已經忘了。父親認為以日軍的戰力應該足以突破最後防線。但不明日軍為何止步。到了民國40年代父親在石牌受訓時日籍教官就是當年日軍參謀長。父親就詢問教官當時日軍為何止步。教官回答是戰線拉得太長,補給有困難。

不信邪(dczhang) 於 2013-01-25 05:29 回覆:

記得那時我已五到六歲之間,也許戰亂使得我很早就懂事,那時的事我還記得不少,記得日軍是從湘南沿廣西桂林然後往北想經過貴陽遵義再直搗重慶! 我相信砲兵14,18兩團一定都在同地區掩護友軍作戰,我父親當時是營長,不過以十萬計的國軍參戰,與令尊有無謀面,就說不定了! 我們隨軍撤退時,為避免日本飛機轟炸,白天車輛都藏在樹林理,晚上才急速行軍,除軍隊外,難民均沿道路兩旁行走,從老到少,有傷殘的,有哭喊的,有呻吟的,十分淒慘! 我印象最深的是有一晚,車子一上路,母親立刻把我的頭按下說: "路邊有死人,不要看!"。 金城江,獨山,都勻,這些名字,至今我都耳熟能詳! 我的舅父,因為在獨山近郊搶修軍車,被日軍斥侯兵射傷了大腿! 來台後,民國38年到39年下半年,我父親在石牌任辦公室主任,那時約五十位日軍前中將以上的作戰官,已來台灣幫助整訓國軍,春節時,他們曾送父親一套精緻茶具。令尊去石牌受訓時,我父親應已離開。當我們談及往事,雖然悲傷,歷史無法再改,只好冀望它不要再發生! 春節將臨,祝健康快樂!


Den
等級: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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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軍砲兵十八團
2013/01/21 10:26

第一次留言,先向版主問安。

我父親將一生整理在一個007手提箱裡面。父親過世後我整理整留下來的這些文件,看著那些發黃的兵籍表資料才發現我竟然對父親的一生了解得這麼少。

查看父親的兵籍資料表。看到抗戰時期大多時間是在華南戰區陸軍砲兵十八團。好像是屬馱馬砲兵連隊。單位主官先後為湛先耀以及熊再勛。

不信邪(dczhang) 於 2013-01-21 16:35 回覆:
dentsa 兄: 用馬牽引的大砲幾乎都是第一次世界大戰時的武器,當時中國能購買到的武器有義大利,捷克,比利時等國家製造的,此外蘇俄曾援助中國一些武器,我小時看到過此種砲兵,官士們都稱為騾馬砲兵,這種砲兵因車輛很少,行軍時官兵們均須步行,與步兵無異。除武器的保養外,對馬匹的保養維護備極艱辛! 要不是它們火力的支援,我們步兵的傷亡,會更加慘烈! 總之,當年用血肉身軀,換取時間與空間,讓中華民族不致滅亡,歷史記載不會遺漏我們父兄的!

‧新月‧
等級: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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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10/10 13:12
說真的沒經過那段歲月的人  永遠不會了解  中國人的苦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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戒殺便是放生、護生,為了地球,茹素最好。
不信邪(dczhang) 於 2013-01-21 16:45 回覆:
今日活在每個角落的炎黃子孫,除了要促進富裕康泰的生活以外,不能忘了祖先們的艱苦!

金大俠
等級: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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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稱scrambled egg
2012/08/23 10:16
我稱scrambled egg搗蛋、炒雞蛋
步調緩慢的波多黎各(世界日報家園版)

〈出作業〉
電影之路(十)——〈拍片囉——殺青日〉
電影之路(九)——〈拍片囉——處女秀〉
不信邪(dczhang) 於 2012-08-24 12:04 回覆:
謝謝指正! 查了很久卻漏了最明顯的scrambled egg!還有我找到"遍地"寫成"片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