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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10/22 12:12:00瀏覽1072|回應0|推薦1 | |
趣讀史記-阿嬌:我不恨皇帝,只恨文學家 “金屋藏嬌”當然稱得上是一段佳話。伴隨這段佳話的,則是東窗之內的密謀,上流社會女人之間的勾心鬥角。 劉榮和劉徹都是漢景帝的兒子,所不同的是,劉榮是太子,劉徹不是;劉榮的母親是栗姬,劉徹的母親是王夫人。 劉榮貴為太子,當然是上層社交圈關注的焦點,在眾多關注的眼睛中,就有一雙是長公主劉嫖的。劉嫖是帝國數一數二的人物,她是竇太后的掌上明珠,和漢景帝是一娘同胞,人稱長公主。“長”是個敬稱,並不是說她長得修長。按漢朝的慣例,皇帝的女兒稱“公主”,皇帝的姐妹稱“長公主”,皇帝的姑媽則稱“大長公主”。漢朝的上流社會還流行近親結婚,總是喜歡自己人搞自己人,其目的無非是親上加親,肥水不流外人田。長公主劉嫖有個寶貝女兒阿嬌,誰能配得上呢?在那樣的時代氛圍裡,劉嫖自然就打起了太子的主意。是啊,在整個國家之內,除了太子,誰還能配得上阿嬌呢?做了太子的老婆將來才可能成為皇后,母儀天下啊。 長公主雖然有意將女兒嫁給太子,但有人卻不領情,這人就是太子的媽媽栗姬。長公主有個愛好,平時喜歡給自己的親弟兄漢景帝拉皮條,漢景帝身邊的美女幾乎都是長公主給介紹過去的。身邊的美女多了,景帝自然就顧不上栗姬,弄得栗姬整天處於饑渴半饑渴狀態。栗姬不恨景帝,只恨給景帝拉皮條的長公主。可是恨歸恨,皇帝的一個妃子又能把風頭正勁的長公主怎麼樣呢?當聽說長公主想高攀太子,栗姬惱怒地想,太子是我的孩子,你他媽別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了。主意一定,栗姬對長公主拉下臉來,明確拒絕了長公主的要求,堅決不應允親事。 在栗姬這裡碰了釘子,長公主很快就把目光瞄向了劉徹。這次她改變策略,直奔主題,她當面問劉徹願不願意娶阿嬌做妻子,那時劉徹還是小孩子,對男女之事一竅不通,也不知道妻子是個什麼概念,見姑姑這麼問,便信誓旦旦地說:以後如果能娶阿嬌做妻子,我就要親自造一棟金屋子送給她(“若得阿嬌,必以金屋貯之”)。長公主大為滿意,一見漢景帝就把劉徹的豪言壯語給學了過去。景帝是個很內斂的人,見兒子有這樣的氣魄,心中非常高興,立即同意了這門親事。 將來的事情就比人們想得複雜了。自從劉徹和阿嬌確立了戀愛關係,長公主就開始處處打壓栗姬和劉榮,時時讚揚王夫人和劉徹。在長公主全力以赴的幫助之下,劉徹順利取代了哥哥劉榮當上了太子。因此,在少年劉徹純潔情懷的背後,卻是長公主煞費心機的陰影。“金屋藏嬌”的溫馨頓時讓人有了異樣的感覺。 西元前141年,劉徹即皇帝位,陳阿嬌則順利成為皇后。誰知“金屋主人”陳皇后的生活並不幸福。因為婚後十餘年無子,陳皇后非常焦慮,為生孩子,求醫看病花錢達九千萬銖,最終也沒解決問題。焦慮之下,陳皇后的姿容自然大受影響。不知不覺之眾中,當年的阿嬌慢慢成了黃臉婆。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愛拉皮條的長公主成為了一個榜樣,後人也學得有模有樣。能活學活用的是平陽公主,平陽公主是漢武帝的姐姐。受長公主的啟發,在劉徹登上皇位之後,她開始大肆搜羅天下美女,養在家中,以備皇帝不時之需。某日,漢武帝駕臨平陽公主府邸,對平陽公主搜羅來的歌女衛子夫一見傾心。從此,衛子夫走進了深深的皇宮並平步青雲。 進宮不久,爭氣的衛子夫就順利地為漢武帝生出了男孩。這是漢武帝的長子,名劉據。六年後,備受漢武帝寵愛的劉據被立為太子,衛子夫的榮寵也達到了極點,隨之而來的,便是衛氏一門的封爵封侯。衛子夫的弟弟衛青、外甥霍去病也因此得到了施展才華的機會,在反擊匈奴的戰爭中立下了汗馬功勞。 當年專寵的阿嬌自然被疏遠了。妒火和怒火將一貫嬌貴的阿嬌折磨得痛不欲生,她又哭又鬧又上吊,幾次差點兒死去,更是弄得漢武帝大倒胃口。 為使漢武帝回心轉意,阿嬌棋走險招,收買巫女,讓其對衛子夫施展巫術。後此事敗露,漢武帝大為光火,他派張湯“治皇后巫蠱獄”。受此案件牽連,被誅者竟達300餘人。禍首阿嬌自然不能倖免,最後只得交出皇后印綬,並被打入冷宮—長門宮。從前令漢武帝心醉神迷的阿嬌已不復存在。 阿嬌曾作過最後的努力—花钜資請著名文學家司馬相如作《長門賦》,以表達內心的淒苦,想以此贏得漢武帝的愛憐。誰知這篇賦雖然寫得悽楚哀婉,卻最終於事無補。阿嬌高估了文學的力量,高估了文學家的能力,最終文學和文學家的面子和阿嬌一起被弄得灰頭土臉,狼狽不堪。拿了別人的錢,卻幫不了別人的忙,文學何用,文學家何用?我想,阿嬌最痛恨的人,一定是文學家。 阿嬌終與皇帝沒有再見。 【個性點評】 “金屋藏嬌”聽起來是個愛情傳奇,而對於策劃者來說則是一場陰謀,一場初級版的宮廷政變。對當事者來說,則只是此情不再的感傷,刻骨銘心的痛苦回憶。因此,和“金屋藏嬌”聯繫在一起的是皇位,是爭風吃醋,是個人恩怨的集中展示。 辛棄疾後來歎道:“長門事,准擬佳期又誤。蛾眉曾有人妒。千金縱買相如賦,脈脈此情誰訴?”因此,出自真性情的“金屋藏嬌”之諾固然是段佳話,但這段佳話的傳奇色彩在長公主的心機和阿嬌後來命運的襯托之下,卻無可奈何地越來越淡了。 因此,在現代語境中,“金屋藏嬌”似乎也演變成了一個深具曖昧色彩的詞語,那個住在金屋子裡女人好像總是“二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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