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阿銘慘叫一聲並緊抱著胸口。
「啊——,對不起!怎麼樣?是不是很痛?要不要緊?」此時的我緊張地起身。
阿銘的臉整個揪在一起,好像很痛苦,嘴裡還不斷地呻吟叫著。看著他,自己慌張的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忽然,阿銘開始笑了起來,而且還越笑越不能罷口。
「你……你騙我喔!被你嚇死了,還笑得出來。」這下子自己可是左右手輪番出拳。
阿銘的雙手也見招拆招地擋著,倆人就這麼又玩將起來。蚊帳裡的空間實在不大,倆人幾番拉扯推擠後,
燭 光在一閃一閃中突然息滅。瞬間的黑暗讓人心頭一驚,倆人不約而同地,望向放置蠟燭的地方。火光再閃,那亮度雖然微弱,卻已讓阿銘跟我二人驚嚇不已。倆人飛 蛾撲火般衝向光源,四隻手與四隻腳,卻七手八腳地亂成一團。也不知是不是剛剛倆人在拉扯間,無意牽動到支撐蚊帳的樹枝,傾倒的樹枝又撞倒一旁的蠟燭,然後 掉在枯葉上的蠟燭,在一剎那間又點燃了枯葉。雖然只是那麼一下下的時間而已,倆人早已嚇得說不出話來。
空氣中飄散著焦灼味,黑暗讓自己看不清阿銘現在的表情,不過相信他應該跟自己一樣吧!眼睛在適應著這突來的黑暗。
雨聲變小了。
「呵呵,剛剛好危險。」阿銘苦笑著。
「是啊!還好沒引起大火。」自己有些慶幸。
「還要再點蠟燭嗎?」阿銘詢問著。
「還要再點嗎?萬一半夜再出事呢?」自己擔憂這樣的狀況。
「嗯,也好。」阿銘不再出聲。
黑 漸漸淡了,防空洞裡的景物隱隱顯現,雖不夠明朗但已夠分辨一些。摸索著再將樹枝立起來,而阿銘則在整理被我們倆人弄亂的「床舖」。確定蠟燭完全熄滅後,將 之放在幾顆石頭上,依舊摸索著,跪爬回約略剛剛自己睡覺的地方。躺下來後即不再出聲,寂靜緩緩漫延開來,雨也沉默了。取而代之的,是偶爾不甘寂寞的蛙鳴蟲 嘶。焦味眷戀般,依依不捨地遊走於黑夜。
時間究竟走了多久?感覺不再那麼準確,身邊躺著一位裸男,而且還跟自己躺得這麼親近,整顆心就是無法平靜下來。蚊帳裡空間不大,睡不著卻又不能輾轉反側地翻身,苦惱解決不了現在的狀況。
鼾聲,緩緩傳來。一聲一聲,猶如勾魂使者的吟誦,牽動隱伏深處的波瀾。轉身一側,讓左手就這麼理所當然地搭在阿銘胸膛上,動作迅捷卻又輕如鬼魅。厚實如大地的胸膛,溫暖且有規律的起伏著。
鼾聲依舊和緩,阿銘雙手枕在腦後,睡得好沉。心頭不知是喜悅還是失望,一股念頭油然而生。自己整個人慢慢靠近阿銘,當臉頰貼在阿銘左胸時,耳裡傳來的是阿銘沉穩心跳,而自己的心跳,卻是如此雜亂無章。
左手順勢往下,經過阿銘腰際,最後落在那細密叢毛中。如蜻蜓點水般,一點都不敢稍加使力。緊閉雙眼卻用所有的感覺在偵測著,一聲接著一聲,鼾聲如初。左手好似蜘蛛輕緩遊移,無名指尖首先碰觸到那一份柔軟,獵食的蜘蛛瞬間凝神靜立,等待獵物的可能反應。
一 切不曾改變,再次輕巧移動,緩緩地,整隻蜘蛛罩在獵物上。柔軟的獵物在慢慢改變著,一點一點地膨脹長大,同時也由柔軟轉化為硬挺。這樣的變化,讓蜘蛛驚愕 又雀躍,但是也讓蜘蛛一時間不知所措。忽然,另一隻蜘蛛騰空降臨,它撥了撥獵物,也碰了另一隻蜘蛛,然後頓時佇足不動。氣氛在剎時間充滿詭譎,心臟跳動的 很厲害。
是不是自己如此魯莽的行徑吵醒了阿銘?眼睛依舊緊閉著,而左手始終不敢再越雷池一步。此時自己急需大口呼吸,卻又不敢喘上一口。強迫裝做睡著般,緩緩呼吸吐吶。貼在阿銘胸膛的臉,卻開始熱燙起來。實在憋不住了,於是再翻身仰躺,左手也就這麼離開了那令人不捨的秘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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