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曉軍談柏楊、李敖及其他

　　　　——隨筆·四千八百二十

　　在〈回網友：顧曉軍劉軍寧方舟子之比較〉中，我說「如果說，中國自由派，分學院派、實踐派、野路子三支的話，那麼，劉軍寧可謂是學院派的領軍人物」；我把自己算作「野路子」（其實，「野路子」不是「我把自己算作」，而是學院派派發給我的，就像「先帝」壹樣，被背地裏叫了很久，我才知道。前時，翻看搜索中出現的舊文，就有別個說我「野路子」，可見這是網絡傳遞給我的概念）。然，「野路子」也是學問派（與「學院派」只是壹字之差），這是誰都不得不承認的。

　　野路子，也沒啥不好，只是根基淺了些。然，又因在其他方面有了成就後才介入某些領域，識別能力、創新能力等等，自然比學院派就更準、更狠。於此，又是大家不承認也不行的。

　　壹、柏楊與李敖之比較

　　知道李敖很久了，約是在「打倒魯迅」之中。那時，大陸剛剛接受李敖，李敖也剛在大陸火起來，百度裏到處都是「李敖第壹名言：我罵人的方法就是別人都罵人是王八蛋，可我有壹個本領，我能證明妳是王八蛋」。這算啥？如是，我寫了〈我能證明我是李敖的爹〉等。

　　之後，是網友蒙昧1500不斷跟帖，貼李敖文章；看看也好，我便隨他。然，當看到〈聞道南京似奕棋〉之「國民黨以南京為首都，這是壹開始就倒黴的錯誤決定。因為南京對內無險可守、對外易遭攻擊……」時，我火了。哪能這麼簡單看問題？如是，又寫了〈狗屎李敖不配罵老蔣〉等。

　　誰料，這激怒了臺灣作家江明樹。他跟讀我文章，且忍了很久；實在忍不住了，才與我開打。打打，又和好，說我大氣、銳氣、才氣，只是底子薄（都是大意）。當時，我並不服；現在，全明白了，人家說的是對的，也都是好心好意。

　　李敖再進入我眼簾，是石三生在「向諾貝爾和平獎推薦顧曉軍」中提到李敖的「中西文化論戰」。哦，李敖，是憑此立於世間。當時忙，也沒找來補課。前時，看完柏楊的《醜陋的中國人》，又看到網友談柏楊與李敖的宿怨，才想到真該好好補補課了。

　　先了解「中西文化論戰」，找出其中提到的十幾篇重點文章；再，壹壹地找。可惜，只找到其中之李敖的〈給談中西文化的人看看病〉、〈播種者胡適〉和陳序經的〈全盤西化的辯護〉，而後壹壹拜讀之。

　　 打住，說說柏楊。知道柏楊，那就太早了。那是改開初期，柏楊火了，《醜陋的中國人》火了，作家們在傳內部讀本。我搞不到，就等著別人開化了，再來開化我。這麼壹等，就等了幾十年（中間，我忘了這事）。

　　我不怕說自己醜、晚熟等等。就是這壹代人，又能咋樣？也不怕誰說我沒名、不知道我，說我不如李承鵬有名。拿我跟李大眼比，謝謝妳了——李承鵬做體育記者時，周周上央視、上「足球之夜」。那，可是球迷們等著他嘴裏掉象牙。

　　可，某報點名批我，那也是誰也比不了的。去查查，某報幾十年點名批過幾個文化人？大約也只有俞平伯、吳晗等。估計，批完我他們都後悔了，所以中文網都不讓我出名。我也知道，當時我只是網紅、有小說，論學術功底與能力等，不配被某報點名。

　　這是我沾了「打倒魯迅」的光。所以，這些年我壹直在補課，不僅勘史之類，於哲學、社會學等等，我也攻城略地，讓清華教授、博士生導師看了都怕，就偷著將我的學術成果分拆、派送給班農等人。

　　如此，待我再補課、再讀《醜陋的中國人》時，《醜陋的中國人》已給不了我養分了。不單給不了，還被我壹眼就看穿——《醜陋的中國人》，不過與魯迅的「民族劣根性」如出壹轍——「民族劣根性」，是為日軍侵華作準備的，讓國人從心理上躺平。而《醜陋的中國人》，則是為統治階級服務——人家是精英，妳們得先改造自己；否則，啥民主都是休想。

　　《醜陋的中國人》很像大陸立法禁放煙花爆竹前、作輿論準備的那批報告文學，旨在說啥啥不好。而真若與那批報告文學比，《醜陋的中國人》又不及；因，那批報告文學都有新聞采訪，而《醜陋的中國人》的內容皆柏楊隨口說說的。

　　當然，《醜陋的中國人》是在柏楊研讀中國史十年之後，亦可把它看作——柏楊研史與時評的壹種結合體。然，這樣，史的成份與力度又大大地不夠了，比李敖的〈給談中西文化的人看看病〉差太遠。

　　此外，《醜陋的中國人》的文筆，太粗燥，簡直像垃圾。當然，妳可說他是在演講稿的基礎上整理出來的。即便如此，也只能說柏楊的演講的文采太次，真很難想象他是咋寫小說的。

　　那，是不是柏楊的《醜陋的中國人》壹無是處呢？不是，得等我下部分說。

　　這裏，我說說李敖的〈給談中西文化的人看看病〉。這，是壹篇有縱寫感覺的、概括了「三百年來」的中國的文化精英們不思進取、反「西化」的種種嘴臉，並以看病的名譽、列舉出了十壹種病；且，逐壹列出了領軍人物及其文獻等等。

　　不去談文章觀點，只談明顯比《醜陋的中國人》強的地方：壹、文字功力明顯比柏楊的《醜陋的中國人》強，也比魯迅的強；約正因如此，李敖才狂妄、說「五百年內，中國人寫白話文的前三名是李敖、李敖、李敖」。二、李敖喜歡說「幹貨」，而〈給談中西文化的人看看病〉確實有幹貨；且博覽強記，也是我沒有而羨慕的。

　　然，李敖的〈給談中西文化的人看看病〉與陳序經的〈全盤西化的辯護〉相比（也不論〈全盤西化的辯護〉的文章觀點是否正確），又略顯差了點；無論是用史用典、還是可讀性方面，都略為遜色些。

　　再，李敖的〈播種者胡適〉，有粗制濫造之嫌。如，從「民國十五年的冬天，胡適在歐遊道路上寄了壹封信給徐誌摩」到「十壹年後，壹九五八年的四月十日，胡適就任中央研究院院長」，中間只有481字，與8631字的全文相比、很不匹配——須知：民國十五年，是1927年；1958年減1927年，是31年。31年，「播種者胡適」幹啥去了？睡覺了？長睡不醒嗎？

　　當然，必有原因。然，無論咋難交代都必須交代；否則，咋對得起「播種者胡適」這幾個字？

　　柏楊與李敖之比較完畢，沒有最終結論。

　　二、對李敖說的悄悄話

　　李敖先生，據說妳看不起柏楊，追打他三十年？妳聽我勸。

　　妳的〈給談中西文化的人看看病〉，確實比《醜陋的中國人》的文字功底強，也比他的有幹貨；可，妳別忘了——妳的，是寫給文化人看的；他的，是寫給平頭百姓看的。於整個社會的接受面而言，妳沒有人家寬。在〈回網友：顧曉軍劉軍寧方舟子之比較〉壹文後，有網友把方舟子比作袁騰飛，我壹下就明白了。水平高，不等於受眾面寬。能想得過來嗎？且，老百姓有時就是下流胚——如同魯迅的「民族劣根性」樣，越罵、國人越是覺得：哇，有水平。是不是？那「醜陋的中國人」，國人壹聽：哇，太深刻！比被挖了祖墳都開心。

　　還有，那「大力水手事件」，「父子二人流落到小島上，還競選『總統』」，多形象，多妙？真的是「清風不識字，何故亂翻書」的絕妙的翻版，是不是？這在普通百姓中，影響多大。而妳，還幫著呼籲，讓死刑改成十二年，且再減刑等。

　　這麼說，人家的人生有兩大支點，而妳只有壹大支點，且還不算是面對全社會的。妳跟他較什麼勁呢？何況，他還比妳大十幾歲。這中國的文史上，只會是——魯迅、柏楊、李敖，而不會是魯迅、李敖、柏楊，懂了嗎？

　　三、對柏楊說的悄悄話

　　柏楊先生，據說妳出獄後，不理睬李敖，不感激他曾出手救援，是聽信了——妳在獄中時，李敖曾勾引過妳妻子艾玫之說，是吧？

　　我說，這就是妳的不對了。先放下李敖是否勾引過，也放下艾玫與妳離婚等等，我只問妳——妳與艾玫戀愛、相親相愛、直到結婚，是不是打算廝守壹輩子的？如是的話，妳弄出個「全國軍民同胞們」，把自己弄進了監獄；起初，還差點兒要被殺頭……這，是不是妳的錯，是不是妳半道上拋下了艾玫呢？

　　如果妳認識到了這點，還計較啥艾玫與妳離不離婚、李敖否是勾引過艾玫？

　　何況，後來妳再婚，不也很幸福嗎？天堂寂寞，妳就不能壹笑泯恩仇，與李敖做個伴，給我們後生做個榜樣嗎？

　　四、對大家說的悄悄話

　　我突然明白，劉曉波修改08之後，為何激動……或許，某基金從07想到08，給了暗示；所以，劉曉波知道要坐牢了，要獲獎了……

　　記得，當初有人請求，要我把「九月隨想」改成太平洋某島國的建國綱領……我沒興趣。如是，又請求讓他來把「九月隨想」改成太平洋某島國的建國綱領……我沒舍得，也不同意。

　　現在明白了，如我滿足第壹請求，我就是又壹個劉曉波；如我滿足第二請求，我就是張祖樺。

　　其實，我當時是有感覺的。或者說，我傻；也或者說，我裝傻……嘿嘿嘿。

　　就到這裏吧。我會繼續補課，會讓所有不服我的人都佩服。

　　　　　　　　　　　　　　顧曉軍 2023-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