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體:小 中 大 | |
|
|
2021/04/07 16:35:55瀏覽202|回應0|推薦3 | |
洪晃炫父炫母炫祖宗 ——隨筆·四千四百九十 以上的標題,自然是玩笑。早年,我批評過洪晃,看了〈洪晃與陳凱歌離婚前看心理醫生,講的舊事讓醫生發毛〉之後,我「肅然起敬」;因此,我覺得自己有義務、替洪晃擴散下影響。 而原文,太長,且有不合適之處,所以,我選擇了節選。 …… “你知道你爲什麽在這個辦公室嗎?”大夫問。 “我又要離婚,有點不知道我爲什麽維持不了婚姻。” “你多大了?” “29歲。” “這是你第幾次婚姻?” “第二次。” “嗯。”大夫好像感覺到我的困惑了,“我們先說說你的家庭吧,你爸爸媽媽是……” “我爸爸媽媽也離婚了。” “啊,”大夫記了個筆記,“那他們的父母哪?” “我的外祖父有三個老婆,第一個是個知識分子,他們過不到一起,所以就分開了,有三個孩子,一個自殺了,一個瘋了,還有一個也是半瘋,他認爲希特勒還活著,而且藏在中國。” 大夫看了我一眼:“是同時有三個老婆?” “是。” “在那兒?” “在中國。”我心裏說,你做夢吧你,你沒戲,在紐約娶三個媳婦。 他好像看出來我想什麽了。“我覺得一個就夠受的,你的外公真不是凡人。第二個老婆呐?”他問。 “第二個老婆是我的外婆,帶我長大,但是好像原來是青樓裏的,我媽媽是抱來的,因爲我外婆不能生孩子。” 我看了大夫一眼,他開始瘋狂地記筆記。“第三個老婆原來是一個上海黑手黨青紅幫的頭頭杜月笙的情人,我外公是黑手黨的律師,他們在重慶的時候互相換了情人。我到十二歲才第一次見到他。” 大夫還在寫,頭也沒擡道:“接著說。” “我爸爸的爸爸有兩個老婆,但是我才三歲的時候他們就過世了,我爸爸有七個兄弟姐妹是同父同母,還有四個是同父異母。”我看了大夫一眼,他還在狂記。 “我爸爸和我媽媽在我九歲那年分開了,我媽媽後來的丈夫是中國前外交部長,我爸爸後來的老婆是個美女演員,有金花的稱號。” “你媽媽的親生母親你見過嗎?”大夫問。 “噢,對了,”我在他的提醒下想起來,“我媽媽的親生母親是原來上海的交際花,外號叫‘康克林西施’,我媽媽是私生女,所以讓別人領走了。 後來這個漂亮女人又嫁了人,而且有四五個孩子。 大夫摸了一下頭上的汗珠,我頭一次看見寫字也能讓人出汗。 “你怎麽知道這些的?”他問。 “有一年大地震,地震第二天瓢潑大雨,我媽讓我去火車站接‘外婆’,可是那年我外婆已經死了六年了,還說我有一個表哥叫平平,一個表妹叫罐罐,他們會在火車站的大鍾下面等我。我以爲我媽給震糊塗了,家裏瓶瓶罐罐碎多了,就說胡話了。我說我不去,下這麽大雨,接個死了六年的外婆,還要在大鍾底下找瓶瓶罐罐,這純屬于瞎胡鬧。我媽說,你別鬧,快去吧,別讓你外婆等。” “後來呢?” “後來我就去了,大鍾下面瓶瓶罐罐舉著傘,見了我就喊我小名,看樣子認識我。” “那後來呢?” “後來我們進了火車站,接到了一個有嚴重風濕關節炎的老太太。” “然後哪?” “然後就回家了。” “她漂亮嗎?”大夫已經不記筆記了,我心裏很不是滋味,這明明是我給他說故事來了,爲什麽還得付他兩百美金?! “不漂亮。” “一點都不漂亮?” “可能年輕時候還行吧,看得出來有點妖氣。”我不在乎地說。 “你不喜歡她?”他試探道。 “談不上。我不認識她。”我說。 “我聽出來你不喜歡她。”他堅持道。 “那就不喜歡吧,她也不喜歡我,她不是我外婆。” “你父母什麽時候離婚的?”他改了話題。 “我十二歲的時候。” “你怎麽想這件事情?” “大概是應該的吧,我的記憶中沒有他們在一起高高興興的時候,都是在吵架。”我開始有點難受,頭一次意識到,我父母離婚是我不喜歡談論的一個事情。 “你父母後來又結婚了嗎?”大夫問。 “我媽嫁了外交部長,我爸娶了一個大美妞電影演員。”我回答道。 大夫看了看我,說:“你不是在編故事吧?” 我笑了,有點覺得這個大夫怪可憐的,像我這麽亂七八糟的人連紐約都是少見的。 我搖搖頭,繼續給他講:“我12歲就被送到美國來了,16歲被送回去……” “就這麽說吧,”我把事情簡單化了一下,“我兩年沒見到我媽。” “那你父親哪?” “我爸找了個新老婆,跟我不對付。”我歎了口氣,這些都是我最頭疼講的事情,但是既然來了,還付了錢,就說吧。 “你最難受的時候是什麽?” “那時候你最想誰?” “最想我外婆。”我覺得嗓子眼有點堵,難受。 “你想你外婆時想什麽?” “想她死的時候頭發有些亂,是我給她梳整齊的。”我終于哭了,像小時候受了委屈要跑到我外婆身邊一樣,哭得特別傷心,我覺得我身邊就站著一個拿著紫砂茶壺的老太太,她在輕輕地撫摸我的頭,說:“噓……乖妞……不哭。阿婆給你講故事……” 我是會撒嬌的孩子,爲了讓她多摸我一會,使勁地哭,沒完沒了的哭…… 我不知道哭了多長時間,大夫遞給我一盒紙巾,說:“時間到了,我覺得效果很好,下次我們再談談你最近要離婚的事。” 我把臉擦幹淨,說了謝謝就出去了,大概也是哭哭啼啼,縮著背。 我出了辦公大樓才發現,天已經黑了,可是感覺舒服多了。 盡管如此,我再也沒有回去,有些事情我最好還是別再去想了。這種自憐偶爾一次就夠了,多了不知道會出什麽事。 …… 我實在沒法炫父炫母炫祖宗。但,我可以找個機會,炫炫我自己,炫炫顧粉團。 顧曉軍 2021-4-7 南京 |
|
( 心情隨筆|雜記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