鑒賞、文學性及歐·亨利

　　　　——隨筆·四千四百七十九

　　昨晚，看了哈薩克斯坦與俄羅斯合拍的電影《小家夥》。

　　盡管，如今我已不經意地形成種定勢：只要是有俄羅斯參與的，都不喜歡（以前不是這樣的，我曾瘋狂地喜歡過《這裏的黎明靜悄悄》）。但，看前，聽說該片得過什麽獎，女演員如何如何；我就打算，先看個開頭。

　　看了開頭，我就知道了，是苦難片。苦難片，其實沒多大意思。倒不是我這人缺少同情心，而是——人家是資本加藝術合夥做的戲，你幹著急算哪門子事？

　　然而，我想關電視，卻已做不到了。這倒不是女演員表演得好，更不是電影情節如何吸引人（電影《小家夥》，幾乎無情節）；而是這部電影的敘事手法，有點像中篇小說《老人與海》。

　　再說白一點，是電影敘事中所表現出來的一種文學性。寫此文前，我在網上搜索了下，所有的文字都是說女演員與導演的；我不懂表演，不能說他們說的不對。但，至少電影《小家夥》中的故事、是說什麽，也就是梗概，他們都沒有說對。

　　這就存在一個問題，只要某作品獲獎了；如是，就一窩蜂地贊，而究竟該贊什麽？那叫好的人中，怕是大部分、都是不知道的。

　　湊巧，昨夜我把自己的小說〈美的想象〉，貼了幾個地方。成心想貼的地方，沒人看（真是小地方，人也小氣）；而順手貼一下的去處，卻一片叫好（我細看了跟帖，他們是識貨的）。

　　有些地方、有些人，就是這樣，仗著自己擁有資源，把自己的東西叫小說。最近，我就看到篇，其實、其中的梗不錯，寫得也算順溜；可某處多了那麽幾句，就不是小說的手法了。他竟然不知，我也懶得說，讓他悟一輩子吧。

　　好，言歸正傳。文學性，很多人以爲是美，不全對；《小家夥》，就沒有美可言。文學性，是一種裝飾，如龍應台的〈百年思索〉中的「文學——白楊樹的湖中倒影」、「史學——沙漠玫瑰的開放」、「哲學——迷宮中望見星空」這樣的使用法，就是種文學性。

　　當然，更本質的文學性，則像《小家夥》樣的敘事。它，不美，是苦難。苦難，居然也能抓住人。

　　相比較，《小家夥》的敘事是一流的，海明威的中篇小說《老人與海》次之（注意，我說的是小說。我不知《老人與海》有沒有電影）。而歐·亨利的很多小說，則要再次之（歐·亨利不是沒有好的，〈吉米·海斯和缪裏爾〉就很脫俗。當然，我看到的是刪節本；可能是譯者或轉帖者也看不下去，自作主張替他作了一些刪節）。

　　也許，有人會替歐·亨利說話，如歐·亨利的小說中的那些議論，于當時是非常有意義的。可，我要說，歐·亨利寫的不是時評，而是小說，小說是寫給今人與後人的。

　　像電影《小家夥》這樣的東西，看懂了，才談得上鑒賞，也才談得上文學性。可惜，歐·亨利不懂；我現在明明白白地告訴他，也于他無補了。

　　　　　　　　　　　　　　顧曉軍 2021-3-21 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