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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我們選擇從容地老去
2014/04/10 17:01:41瀏覽51|回應0|推薦0

從青弋江下得渡船,才走上幾步,時空忽然間鬥轉星移,一戶戶老式舊宅直抵眼球,麻石駁砌的房基,陡峭的高牆,拔地數丈,削壁聳立。汛期浪高濤急的江水,雖然剝蝕了老宅的容顏,其風骨卻一如當年,立於驕陽風雨中,閑看庭前花開花落,漫隨天外雲卷雲舒。

眼前,老宅間一條幽窄的小巷,順著青青的石階盡情地向前延伸,意境堪合戴望舒的《雨巷》。只是,少了一個丁香一樣的結著愁怨的姑娘,還有撐著油紙傘的惆悵彷徨的詩人。巷口散在的油菜花,經過頭天夜裡一場透雨的洗禮,在清新翠綠的葉片的襯托下,黃得明媚燦爛。兩側的粉牆黛瓦,仿佛從鏡頭裡推出來的,蒼勁古典的意象,劈面撲過來。這便是西河了。

西河並非我曾經意念中的長長的河流,而是枕水而居的一座座古宅,一條歷經600多年光陰漂染的老街。《漢書?地理志》載:“漢元封三年,屬丹陽郡,古地各茶庵。明萬曆年間,遭兵毀。”西漢時,小鎮乃湖灘,雜草叢生,人煙寥寥,水患嚴重,此處俗稱“草頭湖”。明洪武年間,百姓挑圩築堤,遷移至此,安居樂業,遂成集鎮。因其坐落於青弋江西岸,故得名“西河”。街道曲折蜿蜒約1200米,呈南北走向,寬窄不勻,最窄處僅容四五人擦身通過。兩側店鋪人家飛簷對峙,正午的陽光,穿過一線縫隙,落在光亮的青石街面上,蒼涼寥落的質感,仿若歷史的線裝孤本。

因逐年防汛加固堤埂,故街道路面與老宅窗戶齊。我們從街心順著石階走下去,踏進一戶人家,未經修飾的土質地面,散發著泥土的氣息。臨水的窗前,一張籐椅,我淺淺地坐進去。如果有音樂輕柔響起,那應該是從老式留聲機針尖下流淌出來的周璿式唱腔,“天涯呀,海角,覓呀覓知音……”再下一層,一位老人正在廚房裡忙乎,老式的灶台,遠離灶台的一側牆壁,堆放著劈得長短齊整的柴火。見到我們,老人指著灶臺上打浪乾淨的約有斤把重的鯽魚說,“你們中飯就在這兒吃吧,好菜沒準備,蔬菜小菜還是有的。”我們微笑著拒絕了“大媽”的美意。如果在我的樅陽縣中院村老家,我該叫老人“大娘”的。

老房老宅裡雕花鏤空的窗棱和門楣,在光陰的打磨下,木頭的色澤一點點的暗下去,撲滿了浮塵。很多人家的大門都套上了一把老式鎖。苔痕斑駁的牆根下,草色青青,花兒不管不顧地迎風綻放,似一幅長長的畫卷,躺進懷舊的溫暖底色裡。遙想當年,老街也曾店鋪林立,聲名遠播,也曾市聲如潮,熙來攘往,也曾酒肆紅火,觥籌交錯。她曾經黑山白水的眸子,曾經青枝綠葉的容顏,終究敵不過歲月的無休消磨,敵不過朝來寒雨晚來風,不可逆轉地老去。

是的,老街老了。600多年的光陰,一寸一寸地從她的肌體上劃過去,磨亮了青石,磨蝕了磚牆。讓人動容的是,青弋江清澈甘甜的碧水,不離不棄地在她身邊流淌,還有隔江相望的珩琅山以及矗立於山頂上略略有些傾斜的古塔,以亙古不變的姿態,靜靜地注視著她。老街是有福的,老街人是有福的,因為有青弋江水的滋養,有珩琅山的庇蔭。老街,幾番榮衰,碼頭,幾度起落,而今,她業已完成自己打拼市場的風雨歷程,躺進了光陰的深處,優雅地老去。

走在老街上,我們步履輕輕,生怕驚醒了老街輕淺的夢。終有一天,當歲月的風霜無情地染白兩鬢,讓我們選擇從容地老去,如西河一般,沉靜,優雅。走自己的路,讓別人去說。
蒼白的流年裏,思念在一路蹣跚!
一仄微翠,一泓相思的心!
那一懷心事,只為你......
從相識到相知,從相愛到分離!
用熟人可靠。
親愛的,與我相約,你願意嗎?
最是一年春好處
婺源的春天
困難です

( 創作散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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