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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02/10 16:44:25瀏覽548|回應1|推薦13 | |
(*刊於華副106.1.13)
離開京都返家,已經數個月了,窗景也悄悄更換了色調。金閣之美距離我越來越遠,或因記憶一再重返,而越加趨近了呢? 抵達那天,與六十六年前見習僧人林承賢縱火焚寺正是同一天。我站在鏡湖池畔,思緒因激動而結巴,恍如三島由紀夫筆下的溝口,失去了流暢敘述的能力。金閣寺在夏日的晴空下閃閃發光,「像是一艘渡過時間大海駛來的美麗的船」,超然於時間與空間的意象,成為一種永恆之美的概念。 我見獵心喜,想留住眼前那令人喟歎的美,視線不斷切換於實景和相機的觀景窗之間,全然沒留意到腳下的坡差,一時失神踩空了,仆跌的姿態像是一種膜拜。在他者訝然的旁觀中,我撐起身體,搖搖晃晃站了起來,忍住痛,忍住內心指甲抓刮玻璃似地尖叫,糗紅著臉,連忙拂去身上的塵沙。 金閣,如此凜然的美,對我展現了懾人的意志力,無須一言一語、不費一兵一卒,便讓人自亂陣腳,意識到自身的執念和缺陷。 此時,一生當中最美好熱烈的季節已經過去了,我坐在蕭瑟的窗前,好像有些理解溝口了。美忽遠忽近,折射著欲望,耽美的人總是擔憂它會變質消失,指向虛幻。或許毀滅,終是為了從寂光中走向涅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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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散文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