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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01/12 10:41:38瀏覽141|回應0|推薦0 | |
吸血殭屍 大學畢業已快四十年了。想起剛出校門時的茫茫然,那種真和直,不禁打內心興起一絲絲漣漪般的微笑。 我本來要到西德深造,但我爸媽繳不起昂貴的出國保證金,要我自己設法去張羅,我只好先找個能存錢的工作,來緩解燃眉之急。 我毅然接受了報社的派遣,隻身到台南縣當記者,順便找個省中教師來兼差,這樣一舉兩得,很快就可馬克馬克地成為富婆。 一下新營車站,充滿了希望,豈奈人算不如天算,我的貧血症發作了,十分嚴重,在旅館一倒就好幾天起不了床,我人生地不熟,真怕枉死在異鄉,可是寫信稟報父母,又怕老人家擔心,只好拿起大學通訊錄,把住在台南縣的同學,全抄了下來,用限時明信片寄發S.O.S。 幾乎該來的同學都來了。一籃水果,兩三句問候話,便算盡了朋友之義。我這病人,還是躺在旅館內等死。 有一天,來了一位老伯母,問清楚我叫什麼名字,便什麼話也沒說地,把我揹起來,隨行的小弟弟和小妹妹,也幫忙扛起我的行李,一句話:「我揹妳回我們家去養病。出外三不便,妳也不用客氣,就當我是妳媽好了。」這就是我懷念一生的台南媽媽,也是我兒女心目中最為尊敬的台南奶奶。 我那同學原本到旅館探過病,就當沒事了,沒想到一回到家,他媽媽便責罵他太無情無義,怎麼可以把重病中的同學丟在旅館,孤孤單單地沒個親人照顧呢? 就這樣,我成了這家的寶貝千金,也成了兩位淳樸老人家所疼愛有加的掌上明珠。這段日子,是我一生中最為甜蜜也最為溫馨的幸福歲月。 有一年,我突然接到了訃音,沒想到我那好端端的台南爸爸竟然不告而別地走了。我急忙打點行囊,以最快速度趕回台南奔喪。我和我那土土的呆頭鵝同學一起睡在大廳靈堂下的草蓆上,我們兩人分別睡在老人家的兩側,陪死去的老爸在地上躺了整整十天,直到入殮出殯。 我每晚依偎在冰冷的屍體懷裡,摟著抱著,淌淚到天明:怎麼可以不讓我看最後一眼就走了呢? 「老爸,您不是最疼我這顆掌上明珠嗎?」 為了安排入土為安的地理風水,我那土土的呆頭鵝同學,似乎長大很多。他忙進忙出,已經不再是渾渾噩噩的阿舍少爺了。 古話說:「男主外,女主內」,我很少跑出大門外來拋頭露面,總是陪著我那台南媽媽整理一些家務,零零雜雜,很難得有時間到曬穀場來透透氣。 有一次,我台南媽媽要我端茶到大廳前廣場去招待客人。突然,冒出一位騎腳踏車的地理師來招攬生意。他問:「您們這裡有老人家剛過是對不對?」 我同學說:「對!」 他又問:「您這人,大不了讀法律系畢業,將來大不了當個普通公務員,可是呀!好可惜呀!好可惜呀!」 我同學問:「到底有什麼好可惜的?」 他又說:「您讀了大學,真是老天無眼,因為這樣一來,您弟弟妹妹的書全被您讀光了,從此讀不上去了。」 後來,我同學的弟弟妹妹,果真一個也沒讀上去,低學歷,低層次,很令我傷心。畢竟他們也是我的弟弟妹妹呀! 當時,這地理師看見我端茶出來,嚇得一臉土灰色,從腳踏車上摔了下來。大聲叫嚷著:「吸血殭屍,吸血殭屍!」 我同學告訴他說:「別怕,那是我同學,是個活生生的人!」 那人許久許久才定下魂來,結結巴巴地要求我伸出雙手給他看看,並逼問我:「妳真的是活人?不是吸血殭屍?」 我點點頭。 「那妳身體裡的血,怎麼會全是別人的血?而妳的臉和妳的雙手,怎麼會這般冰冷,那般硬呢?」他又問。 說來奇怪,我得貧血症要定期輸進大量各處來的血,當然會全身是別人的血,只是,他為什麼會知道呢?這種事,連我同學和我台南的爸媽都全蒙在鼓裡,他為什麼會知道呢?難道他是通靈的陰陽眼? 他說: 我後來,回到閨房裡,邊哭邊想,這人的確說得很準,可是我真的不是活生生的人,而真的是一具活的吸血殭屍嗎?我又冰又冷又硬,是因為我缺血缺氧,不是嗎? 誠然,地中海貧血症要靠輸進別人的血來延續自己的生命,但輸血並不是吸血呀?何況我也活得跟正常人完全一樣,既不用睡棺材,也不怕白天,特別是我夜晚也跟正常人一樣必須躺在床上睡覺才行呀!還有,我仍然要跟正常人一樣吃飯呀! 人生的際遇,總是充滿了萬般無奈和無助。我何嘗不希望能不靠別人的血而活,又何嘗不天天希望有朝一日自己的骨髓也能造出血來,但我真能做得了主嗎? 啊!我竟然是會吸血的活殭屍,竟然是這般可怕的女鬼! 記得前些年,有一群道家的煉丹弟子專供麻衣神相,一直尾隨我很久。本來,我很想報警處理,後來似乎不打不相識,反倒彼此成了好朋友。 我很詫異地問他們: 他們說: 我真的好冤枉唷!我明明是活生生的人,為什麼這幾十年來,有這麼多人:包括靈媒、乩童、地理師、命相師、陰陽眼、寺廟住持等,硬要說我是死了的人,說我是女吸血殭屍呢? ☆ 心中長存善念,遇事逢凶化吉 ☆ 出處: 壽命是自己一點一滴努力來的20 - 善書流通處 - udn部落格 http://blog.udn.com/kinshing/2864278#ixzz1jCwrRsge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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