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玩具。它其實不是玩具。它是應用的、生活的,或者,你需要它、思憶它,它的位格,在你之上;還有,迎賓納采情意。分明地、不用過於求實地,它比你更為真摯;比你更愛鄉、愛國、愛這片土地──鰥寡孤獨廢疾者,都能在這兒,找到他的大同、或小康世界。這個大同和小康,這日,在一個沒能經意的扭脖、壓腿、轉腰間,變成了武場、技擊館子;而那玩具,成了用以操練的傢伙。來者何人?駭客是也。鰥寡不知,孤獨不知,廢疾絕無可能;顯然,是個練家子,有少林武功蓋天下的──世界,就在我鐵馬冷壓、初榨的幾個胎痕裡,就在我身形變焦、又變速的忽起忽落中;當我的大長腿從單車這頭、往你那頭,划出對你而言侵入性的曲線時,你便要知道:你的世界的這個時間裡,屬於我。什麼事,發生了?大長腿,撓著、瞅著,……我那腿力也算雄健的高個玩具不幾許,便五湖四海、都是自家兄弟的十八不禁,然老大五、六高齡恐要禁身、禁欲的「渾」遊戲。誠實語,這橫桿,任我形象全無,牛力用盡,除了五個爪子外,沒能對它再有出息;然大長腿,把自己當輪盤,祇差,沒把黃山繞的動作翻轉九十度而已。他如何撐起自己?這,不是什麼玄學上無解的疙瘩語;誠然有可以貼近的真實。是的,是借力。借力之前,得先耕耘,先有些儲備才行。至此,觀眾群,不同姿態「老」的一群,共同給出一個表情:已然,陰虛火旺;沒那個糧。給它按讚;回家,自行加飯?尚能飯否?哪裡是腿長問題,哪裡是繞山運動而已;日啗芻豆要幾斗,飲泉須多少斛,除將頭高過桿去,還要看橫桿上頭,有沒為你逼壞趾頭的──用以決勝的,風景。……
註:辛棄疾〈永遇樂〉:「千古江山,英雄無覓,孫仲謀處。舞榭歌臺,風流總被,雨打風吹去。斜陽草樹,尋常巷陌,人道寄奴曾住。想當年,金戈鐵馬,氣吞萬里如虎。 元嘉草草,封狼居胥,贏得倉皇北顧。四十三年,望中猶記,烽火揚州路。可堪回首,佛狸祠下,一片神鴉社鼓。憑誰問:廉頗老矣,尚能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