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自存兒 2006-01-29

「春運」是這一兩個月來最常聽到的詞，表示的是春節期間大批返鄉的人潮、車流。大陸那麼大，返鄉的路途動不動就是十多個小時，千里以上的路程，每到了過年，用百萬當計算單位的人潮蜂擁返鄉，大批大批的人類螞蟻緩慢地、專注地由工作的地方移回自己溫暖的家中。

我簽了上百張離職單，他們告訴我：「要回家過年呀！公司又請不了那麼長的假，所以離了職回去過長點的年，等年後再出來找工作囉！」

小何家住安徽，笑嘻嘻地來跟我說：「存小姐呀！我買到火車票可以回家囉！沒坐位的，可是已經五六年沒回去過了，還是很高興呀！」
我問他：「沒座位的？那火車要多少時間才能到你家呢？要帶點墊子去坐、還要買點吃的上車喔，否則人多，一去買吃的回來就沒位置了」
他還是笑嘻嘻地回答我：「火車得坐三十多小時才能到我家呢！我也買了小凳子去坐，但是食物可不能吃了，麻煩，喝點水就行了，我當年就是這樣出來的」
旁邊的公司司機笑我說：「存小姐呀！妳們台灣來的不懂啦！春運走的人可不能讓自己有上廁所的機會，小何這一上車，可以擠到個小板凳放得下的位置是幸運的，想當年我出來時，可是擠到單腳站了十多個小時。沒辦法，人多呀，連放兩隻腳的位置都沒有。」

金妹家住海南島，連打了兩個禮拜的電話，都訂不到火車票，(不要懷疑，去海南島可以坐火車到喔！火車車箱會開進船艙中一起運送過去呢！)，原本打算要坐野雞車，可是因為她同寢室的女生提前出發，在攔野雞車的地方被拐子拍走了 (這個故事在下一篇 春運的治安中會寫到喔)，所以嚇得她寧願多花一點錢，訂了飛機票回家。

大家一定無法想像，他們的野雞車是怎樣的型態。
一群人滿地行李地站在高速路的交流道口(這個口不一定是平面道路，也有可能是在高速路未下交流道的那麼位置)候車，長途客運巴士會自己停下來，候車的人自己上車買票-這是在平面道路等著上高速路的正常候車狀況。
在大陸有些車牌是限制行駛範圍的，或是因為路途太遙遠、需要接駁或是班次太少，所以可能他們坐的車在高速路上開了一段，會在交流道口把人放下來，讓人在那邊攔下一輛車，而自己這台車可以繼續向前開。所以會看見有人拖著行李走在高速路上的危險景觀。

車子也分了坐舖和臥舖。坐舖的車子跑得較為短程，一般一天的路程都可以到，但是長程的客運車就一定得要有臥舖了。我有看過椅子放倒就變床、和下面可以坐、上面可以放行李和睡覺的型式，但是無論哪種型式，大家都可以一眼認出臥舖的車來，一方面是那車體外觀因為跑的距離太長，所以都會非常的黑又髒。另一方面，在高速路上呼嘯過的客運車，只要沒有關車門，鏗鏘像廢鐵一樣開過我們身邊的一定也是臥舖，因為這些人的旅程太長、衛生習慣又太差，所以鞋子一脫、衣服一掀，各式各樣令人無法忍受的惡臭夾雜在一起，沒有人受得了，所以客運司機只好把車門打開，沿路透氣散味道的返鄉….@@。

怎麼樣？想像不出來吧…這都是我們陸籍小朋友跟我講的事情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