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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11/04 20:39:30瀏覽664|回應0|推薦3 | |
《Bukut校長與原聲合唱團》 ----------布農族信心的重建故事
阿貫的熱情,讓一群鄰居、學生、親戚、朋友、模特兒組成臨時雜牌軍,在山之巔,在星空下的東埔國小,迎接從舊金山返家的華僑,並為布農族原聲學校,舉辦一場歡樂而特別的募款晚會;在這裡,布農族人、華僑、及漢人;不論你是三年級、四年級、五年級、還是七年級,不論你是攝影師、模特兒、退休老師、校長、國際造型總監,還是做那一行的;台上表演的,還是台下觀眾;這群原先不相識的陌生人,那晚盡興地釋放熱情,盡情演出,以赤誠之心,只為了為台灣原鄉盡一分力…
十月十六日傍晚,東埔國小已經放學,不時傳來小朋友練合唱的歌聲;夜晚來臨了,教室依然燈火通明,在Bukut校長令下,小朋友們穿起由黑白紅構成的傳統布農族服裝,男孩精神飽滿,女孩美麗活潑,小朋友說,這服裝只有在比賽時才穿的…而東埔國小的家長們,也在另外一間教室,彈起吉他,擺動身子打著拍子,趕練著《報訊歌》、《歡迎歌》等布農族歌曲…
就在這山之巔的小學校,即將為才自玉山登頂歸來的二十四位舊金山華僑舉行一場特別的晚會。沒有架起超大舞台,沒有威力四射的音響,更沒有什麼大官員大議員到場關切,晚會就在東埔國小二樓的圖書室兼禮堂,也是平日東埔國小合唱團練唱、小朋友做功課的場所,現場雖沒有什麼布置,但晚會的籌畫、製作,卻全是發自內心的演出。
原聲教育協會理事長阿貫老師(廖達珊,阿貫是布農名字),是這場晚會的靈魂人物。自小和阿貫一起長大的好友車和道、朱建華,早已移民舊金山,今年趁著國慶日率二十多個華僑返台參加國慶慶典,這群已步入耳順之年的華僑登上玉山頂後,當晚拉車住宿在東埔,這對為原聲教育亟力奔走的阿貫來說,簡直是天上掉下來的機會,天時地利再加上人和,阿貫決定把握機會,和好友車和道商量,務必要把東埔這晚留給布農族。
而阿貫心中盤算著,要藉這個機會,要向這群好友僑胞,介紹原聲教育協會的理念與目標,要讓僑胞更了解原鄉的困境;華僑曾為「革命之母」,此時此刻,更希望華僑成為「原聲之母」,慷慨解囊,出錢出力,為台灣原鄉發展貢獻一分力量;還有,阿貫還計畫順便在現場推銷Aziman們(註:布農族名,布農族名字並不多,因此多有重複,在此故事中,漢文名史亞山及伍治中,其布農名皆為Aziman,他們各自有各自茶園)種的、卻「自產『滯』銷」茶葉。
然而,原聲協會經費極為拮据、人丁又單薄,如何籌辦一個像樣的晚會?這難不倒阿貫。除了Bukut校長率領的歌聲動人的原聲兒童合唱團獻唱,阿貫也請平日以歌唱自娛的布農族好友Aziman們(布農族名,在這裡係為史亞山及伍治中),與學校家長、親友臨時組成布農族樂團,以吉他伴唱個幾首歌,兩個布農族節目就搞定了。
布農族能歌卻不舞,還得想個動感的表演。有天,阿貫在台北自己住家大樓的公共電梯裡,巧遇住在樓上、有個嚇人的〞國際造型總監〞頭銜的張明珠,她專門調教各種國際選美比賽的小姐、先生與名模,那天張明珠正巧帶著她調教的學生陳喆及丁丁,他們就這麼被阿貫逮來東埔,免費走秀,提供晚會節目。至於現場的攝影師,則是由阿貫看著長大,與阿貫情如母子的Jerry,義務性地擔綱。換言之,這場晚會表演者及工作人員,全是阿貫樓上偕樓下,親戚偕朋友,老師偕學生等組成的雜牌軍。
晚上八點鐘過後,二十多個貴客踏進入了東埔國小。阿貫使出渾身解數進行募款簡報,先以布農族Uninang(布農族問侯語)、Mihumisung(布農族語,祝福之意)、 Damasaza(布農族語,加油之意)等熱情的語言,阿貫說來,就像道地的布農族人,她並仔細地說明這所沒有圍牆、以玉山為校園的原聲學校的籌備情形,學生上課情況;阿貫更在稍後表演中,不時串場搞笑,拿著草帽竄出,提醒觀眾,若表演得好,請別忘了回饋;她,豁出去了,拚了。
緊接著,布農兒童合唱團演唱《歡迎歌》、《大家一起來》的清徹悠揚的合音,讓人如痴如醉,也讓人不知不覺掉下眼淚;布農族樂團是壓軸演出,唱出充滿詩意《牽牛花》,這首民歌先驅的林班歌曲,勾起布農族人在林班地割草的集體回憶。
在台上,Aziman(史亞山)不忘自嘲,他們布農族是台大森林系割草組。外人不明白這玩笑話的背後,其實是布農族人長久來為了生活不得不替人打工,賺取微薄收入的辛酸與無奈。而恰巧的是,坐在台下的華僑觀眾,還真的有位台大森林系科班出身成員,這位華僑認真地思索後說道:台大森林系那有割草組?!引來大笑。下了台,Aziman很俏皮地說,「我們才是正宗的台大森林系,念完研究所後,再念博士,一讀就是十多青春歲年!」
而俊俏男模陳喆,以及身材姣好的丁丁,身著泳裝為Aziman(史亞山與伍治中)茶葉代言走秀,更讓現場血脈賁張,尖叫聲不斷,在如此熱情推銷下,一晚上下來,Aziman總算賣了二十四斤茶葉,算小有成績。
整場晚會,就是在愉悅、熱情與感動中進行,儘管現場沒有經過專業的綵排,串場過程中也不時小有停頓而凸槌,合唱團的小朋友們也沒有妝可化,臨時組成的布農族樂團也只有一把老吉他,但盡情盡興、愛打拍子、愛尖叫的觀眾,全場就是充滿熱情與歡笑。
在現場的我,感染了這分很簡樸、很真誠的感動與熱情,這場景,不就是真實的台灣!儘管處境艱難,在這裡,布農族人不為已悲、樂天求生;在這裡,來自台北模特兒,脫下炫爛的外衣,賣力演出,就是要推銷布農族的茶葉與文化,就為這簡單的目的;年輕業餘攝影師Jerry,為了原聲協會的需求,自掏腰包購置攝影器材,更放下手邊工作上山,雖只是擔任義工,Jerry經常因為太投入工作而忘了吃飯,誰說現在年輕人沒有責任感、對社會冷漠!而遠赴異鄉的舊金山華僑,竟在年過半百之後,在山間小學校與台灣原住民相遇,盡情地釋放他們對台灣這個故鄉的關切之情…
最讓我佩服的是阿貫。阿貫雖是漢人,為了幫助原鄉教育,為了籌組經費,她付出比布農族人更多的心血,為了推銷布農族的茶葉,她做的比誰都認真,個子不高的她,卻是真正的布農族勇士!為了一個極為簡單的目標,阿貫勇敢地站出來,投入在原聲教育,不畏艱難,不怕被拒絕,遇到鄰居學生,就請來幫忙,因她的熱情與勇往直前,一場晚會從零到有,原聲合唱團也因此從無到有,漸漸茁壯,而這種豁出去、做了再說,拚了的精神,不就是台灣精神!
而這一幕,這一場晚會,不就是另一場《海角七號》電影的開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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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情隨筆|心靈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