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從舊金山搭上來華府的飛機時,我心中僅在回想有位美國朋友對我說,華府櫻花有多美,雖係日本送的,移植到美國來,但每年三四月間櫻花節盛開的情況,與日本與韓國相較,有過而無不及,有機會去那地區旅遊的話,絕別錯過看看他們的櫻花。
說到櫻花,前年回到台北時,就極想去阿里山看櫻花,但聽了新聞報導,賞櫻客如何辛苦的擠到山區,每公里路要花一個鐘頭以上龜行,到了山上,住的地方如非半年前預定的,絕對找不到略有水準的房間。因此有些北部的遊客,僅能在下午過後,吃晚餐前自台北出發,搭乘早預約好的遊覽車,摸黑去阿里山,整夜不睡,等看日出。看完日出後,立即趕去觀賞櫻花,這中間不吃不喝,或者自己攜帶要吃的飲食物,利用時間在車上吃喝。
原來車程七、八小時的旅遊,可要花上整整兩天的時間,不吃不喝的急行軍,這樣的賞櫻,我是不敢恭維。然而,最痛苦的,據說是婦女們的上廁所問題,別說因我們的公德心尚未達到高標準,廁所的清潔有待改進,很多人說,她們花在排隊等上廁的時間,幾乎是看櫻花的十倍以上,而且沒有什麼選擇,沒有憋尿成疾,能及時等到已經萬幸了!
坐在我身邊的一位中年美國太太,知道我要去華府,居然贊許我說,真會選時間,因華府盛開著楓葉,正是旅遊的好季節;妳們雙橡園大使官邸就有最佳的秋楓景色。我傻愣了一會,才覺醒會過她的意思來,原來現在的華府因楓葉紅遍全市,是該區最美麗的季節之一。跟很多人一樣,也許我們只知道,秋天看楓葉只有去加拿大是最佳的選擇。
我在日本與韓國都看過很棒的秋楓,日本京都古色古香的寺廟與楓葉的絕配;韓國成均館內千年金黃色秋日的銀杏樹,都是我念念不忘,秋高氣爽,楓葉季節的懷念。可是我卻沒聽過,紅遍華府的楓葉,竟然也是他們引以為榮的景色。
我抵達華府時已經很晚,在強烈水銀燈下離開機場停車場,延路雖隱約看到公路兩旁,黃紅參差在深綠的針葉樹間的秋楓,但不是很清楚,直到第二天清晨起床後,從臥室的窗口望出去,一片深黃色的樹叢,各種楓葉在晨曦下,明亮的金黃色與鮮豔的楓葉,形成一片讓人眼花撩亂,目瞪口呆,覆蓋望不盡的市區,我第一次真正體會到美國鄉村都市化,都市鄉村化與公園化的奇景。
幾年來,來美都住在加州灣區或紐澤西的獨棟平房,沒有自高樓遠眺市區四周的機會,唯有去登山時,才能看到灣區的都市公園化的情景,可是加州號稱四季如春,不像華盛頓的四季分明,尤其氣候關係,沒種太多的楓樹,自難得有秋楓的美景,我自無法驚豔於眼前的秋景。
大華盛頓區幾乎都已公園化,提到郊區的話,恐人們住的地區都是,市中心只因有些十幾層的摩天大樓,但這些大樓前後左右也都有綠色空間,特別大廣場The Mall附近有很多建築群,包括有政府各部會與商業性大樓,但臨街皆有很多高可參天的街樹,有些還在大樓周圍,開闢出花園似的綠色地帶,增添綠意。
這些樹木不論是楓樹,或其他雜木,除了針葉樹外,甚至作為樹牆用,矮矮的叢樹,到了秋高氣爽的秋季,樹葉也都會變成金黃或紅色的秋楓,在深遽的藍天下爭豔,再慢慢等著狂風暴雨的摧殘,而掉落精光,等待明春再生新葉。
據我淺薄的觀察,有人照顧的紀念廣場、公園、高爾夫球場、公共場所或住宅區,它們的樹木遠比廣闊的公有樹林更有看頭,因有人工的栽培與安排,各種楓林長得好,有些還亂中有序,不像野生的樹林只徒增高度,沒有選擇搭配環境的顏色,有很多林木參雜爬藤野草,所以旅遊者去大廣場、公園或古老的住宅區打個轉,再登上高樓大廈的頂樓眺望一番,就可看出華府美侖的秋景了。
如果行程很匆忙,實在湊不出時間,又不知東西南北,也有交通工具問題,只要能適時到我們駐大使美官邸與華盛頓大廣場各走一趟,你應可看到華盛頓最豔麗秋景的重要一斑了。
雙橡園是我駐美大使的官邸,建於一八八八年,現已經被美國政府指定為文化古蹟,大小等同美國總統的白宮,但因建在小坡上,如非周圍已經發展過度,各種豪宅林立,以我個人的看法,其氣勢有勝於白宮,而無不及。
我雖是第三次來華府,卻是首次來雙橡園參觀。第一次在美國政府有關單位的安排下,來這裡旅遊,全部行程著重在美國歷史文化的景點,沒有選擇,隨團走馬看花,華府的東西南北還沒搞清楚,就在華盛頓周圍的幾個博物館與紀念館團團轉後,就迷迷糊糊的走完旅遊行程,北移轉戰紐約去了。
第二次是來紐約探視小兒的私人旅行,經由他的安排,來華盛頓看了幾十年前在漢城認識的美國老朋友,雖在那朋友熱烈接待下,也在他家住了一晚,然因深知駐美長官朋友,日以繼夜,馬不停蹄,為國辛勞,又沒什麼公事,找了他們也就是吃頓飯而已,辭之不恭,接受嘛,又心中不安,故自始就沒有想跟他們見面,更不會去他們的官邸了。哪知道事過多年,這次碰巧有人申請去參觀雙橡園,我就隨緣跟著進去參訪,否則我一輩子,再也不會專程來看我們這名聞遐邇的古蹟,更失去觀賞園內秋楓爭妍鬥豔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