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我醉了. 真的醉了. 怎麼醉的這樣地難看?

今天早晨我要去洗澡的時候, 太座驚奇地說, 你昨晚已經洗過了, 今晨吹的什麼風, 忽然愛乾淨起來, 還要洗一次.

我只有隨口說, 太熱了! 滿身都是汗. 其實, 我根本不記得昨晚睡覺前洗過澡. 

對了, 我昨晚幾點鐘上床呢? 怎麼一點印象都沒有呀! 腦筋裡 一片空白, 記得下班就去游泳, 游完起來, 見到小林. 他告訴我說, 他買了俱樂部的二樓餐廳, 今天開幕, 請我參加. 然後．．． 

吃過早飯, 搭電梯下樓, 走到拐彎街角我常停車的老位置, 卻看不到我的喜美. 被偷走了嗎? 我昨晚回家後到底有沒有把車子停在這兒? 沒有印象. 對, 怎麼昨晚的事會一點兒記憶也沒有? 奇怪了, 只得在附近又兜了一圈, 就是看不到我的車子.

小林說他的餐廳開幕, 要我參加慶祝餐會. 我告訴他剛剛游泳游完, 這付德性怎麼給他丟人現眼. 他就叫來服務生, 要他拿兩瓶法國紅酒來. 我們就在二樓餐廳靠窗, 可以看到游泳池的座位坐下來. 兩個人胡說八道的聊了一會兒, 他就被喊走. 臨走前, 吩咐他的經理帶兩瓶酒來陪我, 並說他會馬上回來.

然後, 只記得經理送我下樓, 我就開車回家. 離開俱樂部前還看到老陳下車, 他還笑着對我說, 怎麼看到他來, 就要溜之大吉. 以後, 就是穿過人擠人的菜市場, 熟悉的巷子, 可是自那巷子出來以後的那段回憶, 像似電影突然因斷片, 一片空白, 沒有一丁點的回憶.

既然找不到車子, 只有請公司派車來接我上班. 公司派車來也要十五分鐘左右, 我心有不甘地再次從我常停車的位置, 環繞周圍可以停車的街頭巷尾尋找了一大圈, 就是沒有我喜美的影子.

多年前的K市汽車不多, 幾乎可以隨時隨地找到停車位置. 我們住的大樓雖然分配有地下停車位, 但是因為電梯非常原始, 只有一座平台, 周圍有一條鐵欄杆而已. 有如我們在建築工地看到工人運送材料的臨時升降機, 因此大家都不願費九牛二虎之力, 將車停到地下室, 就近隨地停.

我除了剛搬來的第一個禮拜, 停過幾次外, 就沒有再下去過. 公司的車子仍還沒有來, 又找不到自己的車子, 無聊地, 沒有目的地走進地下停車場. 豁然發現到我的車子中規中矩地停在我們的車位上. 怎麼一回事呀? 真不可思議, 我怎麼會把車子停到地下室來呢? 為什麼我會沒有印象. 真格的, 一點也沒有.

打了電話給小林, 忘了昨晚是他餐廳開幕的大日子. 他似睡得很晚, 接電話的聲音仍惺忪張不開眼的沙啞聲. 起初我還不好意思開口說找不到車子, 但聽他說老陳凌晨出了車禍, 車子撞進民房, 人被送醫急救, 還在昏迷不醒當中, 左右腿好像都斷了, 只是不知道有沒有斷碎, 腿骨斷碎的話, 麻煩就大了, 詳情要明天檢查過後才知道. 我嚇了一大跳, 也大方地告訴他我的情況. 他不解地說, 昨晚是他餐廳的黃道吉日, 怎麼你們都出了事呢?

因為我們都喝醉了!

我心裡忐忑不安地想, 老陳的腿斷掉了, 將來是不是會變成跛腳, 終生走路一痂一拐呢? 假如是我出事, 我將遺憾終身, 再也不能自由自在的到處走動, 也無法繼續工作, 打高爾夫球更不用講, 我的妻小會怎麼辦? 三個女兒會不會像現在一樣, 無憂無慮, 快樂無比的上學?

如果兩條退都斷碎了, 不能復原, 又受重傷, 必須躺在病床養病, 那怎麼辦? 我太太又要拋頭露面, 重找工作囉? 喔, 真不敢想, 我那時的心理會是什麼樣子? 不如死了算.

是的, 假使我因車禍死去, 太太和三個女兒真是太可憐啦. 妻離開公家機構十幾年, 再要去找事做, 談何容易? 何況小女兒剛進小學, 怎麼放得開呢? 想到只因貪圖幾口酒, 可能會造成這種人間悲劇, 憂懼之心, 久久無法釋懷.

再說, 如果死傷的是無辜的陌生人, 他和他心愛的家人不是太冤枉了嗎? 為了喝酒取樂, 害人害己, 而在自己沒有意識的時候, 不知不覺中製造人間的慘劇, 實在太不像話啦!

回想多年前的往事, 現在想起來仍然心有餘悸. 我也從那次的意外開始, 開車絕對不敢沾一滴酒, 也深深體會到喝酒開車, 不只是違法, 也是一種沒有道德, 違反基本人權的行為. 你認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