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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雙陳‧電影夢─《十月圍城》
2010/01/15 22:42:09瀏覽2732|回應0|推薦7

看《十月圍城》想起之前的《風聲》,皆是用特定場域和有限時間營造戲劇張力,以眾星匯集的群戲為賣點,將民族大義的主旋律包裝在人物情感中,無論是《風聲》在華誼擔任監製多年的台灣導演陳國富,或是《十月圍城》在大陸成立『人人電影』的香港監製 / 導演陳可辛,都試圖拓展大陸華語片市場,在整合資源、翻新類型和吸引觀眾的多重考量下,打造精密計算的商業大片。

《風聲》以暗殺成功為始,於宛如密室的『裘莊』中,由外而內抽絲剝繭,找出誰是『老鬼』,酷刑戲是解謎的過程,重點在結果揭露的信念。相反地《十月圍城》以商人李玉堂為核心,由內而外將眾人捲入,成為保護孫文的一員,暗殺失敗是必然的結果,懸念繫於護衛行動的過程。


『時間』是《十月圍城》片中最重要的元素,開場塑造孫文赴港前『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氛圍,鋪陳關鍵人物─清廷將領閻孝國(胡軍)、革命同志陳少白(梁家輝)、商人統籌李玉堂(王學圻),彼此之間師生、老友的情誼和對革命看法的衝突。倒數計『天』不只凝聚緊張感,孫文來港前的每一天,也分別標示著閻孝國的決意、陳少白的遇襲和李玉堂的投入,三者間前因後果的轉變,從而將重心移至李玉堂身上,由他牽動落魄公子(黎明)、市井僧徒(巴特爾)、復仇孤女(李宇春)、拉車忠僕(謝霆鋒)、爛賭父親(甄子丹)等不同出身的弱勢者,用生命換取孫文在港會談的安全。

時間的危機感從倒數計『天』轉為分秒必爭,即是宣傳強調的『60分鐘打戲無喘息』,巴特爾針對身形和籃球專長設計動作,黎明的鐵扇造型恐怕令人失笑,真功夫還是要看硬底子的甄子丹和拳王李康的對打追逐,而動人的基礎建立在影片前半段的文戲。

先由革命烈士楊衢雲(張學友)道出民主精神,再從庶民角度寫入,對比孫文來港前的政治暗湧和市井小民的日常生活,編導意圖在有限篇幅裡,安排年齡、籍貫、經歷、立場互異的角色,突顯革命正是由許多無名小卒的犧牲所成就,縱然出發點不盡相同,甚至也不是為了革命或孫文努力,卻都以血淚推動了歷史的演進。


王學圻的李玉堂猶如串起全戲的黃金線索,商人身份呼應了香港重商的政經位置,上至警司(官)下至走卒(民)都有交情的設定合理,贊助革命是應老友陳少白之請,何嘗不是對時勢的投資?出錢不出力是獨善其身的駝鳥心態,決定投入後延攬眾人的運籌帷幄,亦是經商手腕的另類體現。李玉堂是有良心的商人,參與者的心願他必然盡力完成,估不到最珍視的獨子重光(王柏傑)也加入了捨命護孫文的行列。

多組父子關係成為《十月圍城》的隱性對照,其實也是港片中常見的命題。由李玉堂幅射而出的,有他和阿四(謝霆鋒)的主僕情誼,對故人之子劉郁白(黎明)的照顧,以及劉郁白和父親同愛一人的糾葛,加上為父報仇的孤女遺憾,愧對幼女的父親自慚,陳少白對後輩重光視若己出的疼惜,與昔日學生閻孝國的反目。不論是背離了對方的期望,亦或是權衡私情大義下的犧牲,沒有一段父子關係算得上圓滿,回應《十月圍城》的革命主題,如果國家是人民的父母,革命就是對父權的反動。

《十月圍城》有多個感人的片段,連綴成篇時卻不夠通順,角色眾多分散了戲份,數位導演協力趕拍的風格未盡統一,編導多方對照的用心可見,可惜想表達的情感太多,造成支節故事深淺不均,尤其劉郁白部份過於突兀,反而予人硬湊之感。忠誠護主的謝霆鋒最為討喜,胡軍的反派亦不流於平面,甫以《梅蘭芳》得到金馬獎男配角的王學圻演技壓陣,外嚴內慈的父親和主子、精明內斂的商人和領導者,不慍不火的演出多重身份下的複雜心態,即使在後段武戲的間隔中,依舊能帶動戲味串起散落的情感,是替全片加分的出色選角。


《十月圍城》由陳德森導演、發想,但監製陳可辛的推動、跨刀,是影片完成不可或缺的助力,也是觀眾關注的另一焦點。

早在多年前便已聽過《十月圍城》的企劃,1999年拍過《神偷諜影》、《紫雨風暴》的陳德森,從陳可辛父親陳銅民執導的《赤膽好漢》得到靈感,將捨生取義的動作戲與孫文的歷史結合,構思出影片的雛型《十月維城》。然而既有的場景鏡頭容易拍到現代景物,為求寫實陳德森執意建城,資本和土地成了首要難題,又因香港審批建造計劃費時,2002年底已更名的《十月圍城》選在廣東南海動工,之後SARS爆發、投資人自殺、導演車禍、家人罹癌等打擊接踵而至,直到2006年陳德森才以《童夢奇緣》重執導筒,但《十月圍城》卻是在2008年陳可辛的推動下,才真正於上海復工。

從最初想集結張國榮、周星馳和四大天王的夢幻陣容,後來敲定的梁家輝、李心潔等人,到最後梁家輝由反派閻孝國改為陳少白,曾志偉的商人李玉堂也換成大陸的王學圻,李心潔的打女改由當紅的李宇春出飾。

十年人事幾番新,演員的異動和資金的取向,反映出時下港陸合作的趨勢,以及近年來華語片市場重心的移轉。《十月圍城》在十年波折後,終於在兩位陳導演的堅持下完成,戲裡為香港在大時代的洪流中標記定位,戲外來自香港的電影人,也期許在變動的大陸華語片市場裡,站穩逐夢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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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休閒生活影視戲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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