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心情很屈原嗎？

98.05.21

民俗化、商業化使然，端午痛史變成端午佳節，但是否也有一瞬回到它正常歷史意義的機會呢？

一年前任職於某證券公司的友人對台股看空，公司執行長卻跟著社會看多，再多數據分析都改變不了主管的豪氣，轉眼間襲上門來的是公司虧損、客戶損失、公司遭人收購；親戚中有篤信貧賤夫妻百事哀，幾年來一方跨海經營，家人分隔兩地，或以壯志不酬、客死異鄉作結，或以兩岸兩家庭為終，可不憾哉！師生之間，或者生不聽師言，或者師以自身經驗為限，學習宛如斷線風箏，生涯發展坎坷；至於選戰中主帥對選戰主軸設定錯誤，一開打就註定要輸也是雷同。唉，當烏鴉的心情當然非常屈原，而且人人有機會。

人們說屈原是忠而被謗、信而見疑，所以委屈投江，後人愍其忠節，才行舟打撈、投食於江，衍成龍舟競渡與食粽之俗，我的學生說：一人自殺，竟能換得眾人數千年放假，又有美食可吃，功勞甚大。令人哭笑不得。其實人人在生命中都有看不準的時候，警語也有聽膩的時候，人人固然都有可能是屈原，卻也有可能是楚懷王；創造悲劇至少需要兩個主角，既然人人都可能在不同的時間、不同的場域成為小楚王或成為今之屈原，那麼過端午節的心情就更加複雜了。

還沒有讀到對屈原的翻案文章，例如：屈原的溝通技巧是否給人太銳利的感覺，使他失去主管的信任；或者慶幸屈原在政治場上的失敗，卻換得中國文學裡浪漫想像的大宗師——一部中國文學史如果沒有屈原及其衍生作品實在是要塌一大塊的，但問題是：若屈原再生，願不願意將離騷等經典作品交換君王重新信任、社稷得以保存呢？

從另一角度看，屈原、岳飛、文天祥、鄭成功等一系列的反攻大將，是否在戒嚴時被反共大業強化成為側翼精神教育呢？我的高中老師當年就曾喃喃自語說：南宋的軍事和外交和解其實平衡得很好，和戰雙手戰略本來就是生存之道。

但是台灣當前的兩岸局勢也可比擬嗎？有人用軟實力迴避雙方的趨統走向，有人以「被剝削總比失業好，被統戰總比被鄙棄好」來對放棄心防自我安慰，連漁父「滄浪之水清兮可以濯我纓，滄浪之水濁兮可以濯我足」都不如！

五一七的遊行不管是八萬或八十萬人，我看到憤怒不安，但我其實更期待而沒看到「不要讓屈原白白犧牲」的元素在其中，難道台灣連風險討論、設置民心防火牆都不容許？

台灣真是誕生第二個屈原的好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