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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04/16 16:40:11瀏覽387|回應3|推薦8 | |
滿頭白髮的他,總是過於瘦弱,在醫院復健一個月了,每次看到他總是孤單一人拄著拐杖,始終沒有打過招呼。這一次,他偶然坐到我身邊接受電療,兩眼空洞地望著我。 「伯伯好,你幾歲?講國語還是台語?」我禮貌性地問著,不到三秒鐘,他眼眶紅了,戴上一口假牙,開了口卻無法把話說清楚,然後從皮包裡拿出榮民證讓我看,今年八十有四。 「朱伯伯好,您是哪裡人?」我再問。
「#$%^&* 浙江 *&^%$#…..。」朱伯伯勉強說出幾個我聽得懂的字,然後掉下眼淚。
「廬山煙雨浙江潮,那裡的景觀漂亮。」我說。 「朱伯伯,你看到美女都會哭嗎?」我問。假牙太鬆的朱伯笑了一下,用長滿皺紋的老手抹掉眼類。 「我的手帕(面紙)給你擦眼淚。」我說,他搖搖手不肯。
「那借你擦擦手(手上的眼淚)。」我換一個說法,然後把面紙擺在他手上,朱伯伯安靜地接受了。過去一個月以來,我似乎是第一個跟他打招呼的復健過客。
「你一個人,怎麼不住榮民之家呢?」旁邊的阿姨問。
「榮民之家不一定好,都是老人,大家看來看去,感覺生命沒希望。每次我跟我老爸吵架的時候,他都說要去住榮民之家,但是我威脅他,如果他去住榮民之家,就沒有人跟他吵架了。」反正閒聊瞎扯,也不必報告老爸是否移民到天堂,總之,榮民之家真的不一定好。
「你換膝關節,我的腳開刀,那我們可以做好朋友。」我掀開自己的褲管,讓他瞧瞧我腿上長長的傷疤。
「下星期一你來的時候,我請你吃棒棒糖。」我承諾了他。回家的途中,坐在疾駛而過的車流裡,看著店家霓虹與點點燈火倏乎飛逝,想起了朱伯伯的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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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情隨筆|心情日記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