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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02/13 23:03:28瀏覽993|回應1|推薦9 | |
回家‧再回家 從北京到台北,從支持到遺忘,2010年,是八九六四邁入第21週年的起點,也是「煽動顛覆國家政權」文字獄的開端。 北京的愛滋維權人士胡佳,3年半。 北京的《零八憲章》起草者之一劉曉波,11年。 四川成都的環保維權作家譚作人,5年。 罪名都是「煽動顛覆國家政權」。 在去年的六四事件屆滿20周年之前,看完了香港朱耀明牧師發起的「我要回家運動」出版的《回家》一書,其中紀錄著許多民運人士流亡海外20年後的現況,雖然後來鬧出了此書的版權爭議,以及我要回家運動募款流向交代不明的問題(後來皆已見諸報端)。當時,在香港維園的六四20周年紀念活動,創下了15萬人(可能更多)上街聲援的紀錄。
2009年1月23日的自由日,父親因意外跌倒驟逝,對於六四事件的始末,自從1949渡海來台落地生根、終生劬勞養育我和哥哥的他,並不太明白,也始終未曾與我談論過。60年來,父親難以忘懷的,是少小離家的鄉愁,身為他的女兒,關注的卻是父親鄉愁背後的那一群人,一群敢於說真話、尋求真相的生命勇者,何時能夠自由。
2009年12月25日,劉曉波收到「煽動顛覆國家政權」遭判11年刑期的聖誕大禮(後來上訴,二審仍維持原判)。
2010年2月9日,譚作人也因「煽動顛覆國家政權」,失去了5年的自由(目前仍上訴中)。
2010年2月13日,除夕夜,想起還在念國中三年級的那一年暑假,只是少不更事的青澀,和一群同學騎著自行車,趁夜到中正紀念堂去聲援支持六四活動,那個在參加高中聯考之前,和大學生們一起齊聲唱著「歷史的傷口」的盛夏之夜,直至天明。 20個寒暑,匆匆,從少年到青年,從懵懂到理解,六四的真相,始終被掩蓋,那個號稱全世界最大的廣場,我曾與親愛的父親同遊,也曾與最初的情人走過,僅管身處於自由民主的台灣,我的思緒卻經常飛回父親在1949年以前生活過的故鄉。 窗外偶爾出現一些鞭砲聲響,2010年的小年夜,終於買到了劉曉波寫了20年的《念念六四》詩集,今晚是除夕夜,在家觀看《血路》紀錄片,心中不僅叨念著,胡佳、劉曉波、譚作人,還有更多沒有被報導、被看見的,這些被冠上「煽動顛覆國家政權」罪名的文字獄受難者,他們都在鐵牢裡想些什麼呢?
對於北京天安門廣場曾經發生的民主運動,曾在台北中正紀念堂聚集過的熱血沸騰的聲援者;從昔日的關切到今日的淡漠,八九六四,似乎已成為歷史的名詞,記憶中的塵埃。
在六四屆滿21週年之際,連續20年參加六四紀念晚會的精神領袖司徒華先生,傳出了罹患癌症的消息,六四20周年的高潮過後,今年的香港維園的燭光晚會,該以什麼主題來「紀念」六四?「是否會以販售華叔罹癌的悲情做為訴求呢?」這是香港友人在我面前苦笑著說出的臆測,我們都明白,這是一句無心之語,但也或多或少突顯出六四屆滿20週年的「高潮」過後,不論香港或台灣,又該以什麼形式來記憶這段歷史,以及20年來從未瞑目的幽魂呢?
「但有一個夢,不會死,記著吧,無論雨怎麼打,自由仍是會開花。」看完了紀錄六四的《血路》,繼續放入紀錄香港七一遊行《七月》的碟片,此時正好看到人群們,用粵語唱著香港六四紀念活動主題音樂《自由花》。 「對我自己而言,媽媽的那個墓塚一旦空了,我的牽掛也就消失了。中國再也沒有我的家。」這是流亡海外20年,曾返回中國送別亡父最後一程的蘇曉康,將父母骨灰灑入大海中之後的感受。他,不是不想回家,而是無家可歸了。 在小年夜的前兩天,自幼相依的父親又活進了我的夢中,這是他過世1後年來,父女第11度相會。自此爾後,歲歲無年歲歲年,處處似家處處家,台灣,至少是個有父親回憶相伴的棲身所,然而,不知那些流亡海外逾20年,日夜夢迴故鄉的那些失根者,何時才能重返家園? 再過1個小時,守歲過了12點,虎年即將到來,我想,還是回到安靜的位置,花點時間,把「我要回家運動」出版的《再回家》這本書看完,如同司徒華先生獲悉自己罹癌時說過的,「既來之,則安之」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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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情隨筆|心情日記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