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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7/26 09:22:26瀏覽194|回應0|推薦0 | |
我有個鄰居,是個虔誠的佛教徒,開口閉口不是「感恩」,就是「祝福」,而且長年吃全素,她的素食有專用鍋,絕不跟家人的葷食用同一鍋。她說她給人方便,不強迫家人吃素,只把鍋子分開而已。
某日,兒媳在煮她的素食時,因為還要去安親班接小孩,忙中有錯忘了用素鍋,她發現後,暴怒到滿臉青筋,掐著兒媳的脖子怒吼到:「妳害我造殺業、妳害我造殺業....」眼看就要出人命,她兒子正好下班回來,一個箭步上前把她拉開,也怒吼道:「你們學佛的人不是強調給人方便?為人要心胸寬大?妳就不能給自己兒媳方便?原諒她的一時疏忽嗎?」
給人方便,的確是好行為,不過方不方便,到底誰說了算?給的人主觀認定?還是接受的人?
小嬌白天在醫院上班,下班後就回到男友小明經營的社區小藥局,小倆口平靜甜蜜的共度許多年。藥局有很多紙箱、紙盒、瓶瓶罐罐,固定時間由一名來自某宗教團體的女性環保志工小綠來回收。小綠可能感謝小明,三不五時就送來一小塊親自烘焙的蛋糕。小綠明知藥局的女主人是小嬌,卻在小嬌上班時間只送一小塊蛋糕,擺明只給一個人吃。好在小明很體貼,每次都留一半給小嬌,而且還切成小小塊,方便入口。這事兒就這麼進行了好幾年,直到最近小明說溜嘴,小嬌才知道原來這蛋糕是小綠切小小塊的,在小嬌看來,請異性吃蛋糕還特意切成小小塊方便入口,根本是在刻意討好,只差沒親手餵進他嘴哩,而且數年如一日,這交情不淺啊!
小嬌曾跟小綠挑明了說,小綠除了說小嬌「想多了」以外,還解釋自己是個修行人,送蛋糕純粹是基於感恩,先將蛋糕切成小小塊,也是奉行「給人方便」。聽起來小綠很堅持要繼續實施這「給人方便」的好行為,而男主角小明覺得「給人方便」是像小綠這類修行人的慣性,他沒有立場阻止人家做事情的方法跟習慣。小嬌覺得小明的一番話的潛台詞就是:他很享受小綠對他的好,他不想結束這種曖昧的樂趣。
「當一碗水端不平時,勢必得犧牲一個。讓人噁心的是,明明懷著私心,還很厚顏無恥的要求我要大度,用聖人的標準要求別人,用賤人的標準要求自己....」小嬌在IG上節錄一段網路上的短文後就從藥局裡消失。曾有知情的朋友在網路上寫下「顧了蛋糕,丟了小嬌」來調侃小明。不知道那塊「給人方便」的蛋糕還繼續進行嗎?這真的在給人方便嗎?到底方便了誰?方便了甚麼事?
有的人非常執著「給人方便」,似乎不力行給人方便就不是好的修行人。大概因為我住的社區緊鄰某佛教團體的精舍,所以很多鄰居都是「給人方便」的修行人,但也給一些家庭帶來困擾。
小慧近日自覺正遭受不白之冤,她那辛苦多年的某宗教團體環保志工美名似乎正岌岌可危,這一切都得從一疊報紙說起。
話說小慧有個鄰居~華哥,華哥退休後為了預防失智,每天做數獨, 小慧家的訂報正好副刊天天都有數獨, 於是華哥便向小慧要免費的舊報紙。其實這類數獨遊戲有書可買、手機上也有免費的遊戲下載,但節儉成性的華哥捨不得花錢,跟手機又不熟,他能取得數獨的唯一管道就是找小慧。小慧也大方!要五毛給一塊,除了給華哥自己家的訂報,還把環保回收場的報紙也一併給華哥,還貼心地把每張副刊有數獨的那一版折向外面。每兩周給一次,一次厚厚一大疊。華哥也沒白拿報紙,家裡有不用的杯碗瓢盤,就給小慧拿到道場義賣,如此敦親睦鄰、禮尚往來進行數年,原本一直相安無事,近日卻殺出一個程咬金,這程咬金不是別人,竟是華嫂。 華嫂原本一直忙於職場,完全不管華哥的那些「小事」,退休後賦閒在家,才發現自家的數獨報紙竟長期來自異性鄰居。令華嫂耿耿於懷的是「那女的還特地把數獨那一版折向外面,不是一張報紙,是一大疊報紙都樣折,而且還行之有年,這交情不淺啊!其中到底包含著怎樣的情愫?」 華嫂在社群網站發文,提到這事兒,只差沒有指名道姓,還故意請網友們發表看法,有的網友唯恐天下不亂,留言道「的確有刻意討好之嫌,所有的曖昧都是從這種家常小事開始,你給我報紙、我給你盤子....」 華嫂一看,正中懷疑,小慧也看到,卻只能吃啞巴虧,因為一公然喊冤全社群的人就都知道是她了,只能找少數幾個好朋友當面訴苦。 小慧的解釋是把數獨那一版折向外,是為了給華哥方便,她的修行師父常說:「給人方便,就是給自己方便。」沒想到只是奉行師父的教導,卻惹來天大的誤會。我對小慧說,給人方便固然很貼心,但如果貼心反而招致誤會,甚至讓人家夫妻失和,那還需要繼續嗎?不過小慧覺得自己這樣做沒有錯,她要堅持對的事。至於華嫂的懷疑,該讓華哥自己去解釋,即使以後不再供應報紙,也該由華哥自己開口。 我覺得這件事看似華嫂在吃醋、無理取鬧,錯怪小慧「給人方便」的美意,但夫妻之間最忌諱有疑似第三者介入,那足以把單純的敦親睦鄰解讀成搞曖昧、把給人方便扭曲成刻意討好。良善的教義要因事、因人靈活運用,才能顯出價值。華哥如何「擺平」華嫂對我們外人不重要,重要的是小慧該即時止損,不要讓誤會繼續擴大。只要小慧從中抽身,剩下的就是華哥跟華嫂間彼此信任的問題,外人就不便過問了。當然小慧也有可能根本不想抽身,暗暗樂在其中,咨意享受「被須要」的曖昧感覺,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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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散文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