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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11/11 15:33:40瀏覽1123|回應0|推薦17 | |
現在是凌晨十二點半,太陽在日落與日昇之間徘徊。
我慢慢地走。 不急著擠到崖邊,人群已經過多,讓這本該寂靜的時刻顯得興奮莫名,就像最先迎著曙光的人子一樣,激動的情緒一波高過一波,臉上滿是雀躍,而未來就這麼開展了。 也許,這只是夕顏。越過黃昏,無限好的夕陽又無限延長餘暉,穿透層層雲霧的陽光經歷百轉千折後散向各方。抬頭就是天光,星月不見蹤影,人們就算睏倦了也捨不得睡去。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也總要先分得清日出跟日落。 日不落,日不昇。 我夾在時間的縫隙裡,漫無目的。 跟妳說再見後,經過了多少時間,我計算不出來。幾時幾分幾秒,除了趕飛機之外,在妳我之間應該不具任何意義,連約會也沒那麼準時。但是,我始終記得那一年那一月那一天,我們之間滴滴答答的計時就這麼開始了。 人與人之間的關係,常常從一句話或是一次碰撞開始。有時候是演練了好些天的精心安排,有時候是比彼此相識還要來得偶然的偶然,然後在千千萬萬的瞬間,情牽於此。不管是刻意或是偶然,我們的靈魂大概在過去或是未來就已經擦出了火花,只是在此時此刻想起了那溫暖與光亮。還有那纏纏繞繞的依戀,像黏著塵埃與水氣的煙,就算再用力揮動衣袖,也不可能完全揮散。 妳大概會笑我那一知半解的宿命觀跟因果論,但回過頭來又用一雙黑亮水漾的眼瞳盯著我看,說妳能理解我的所思所想。 「妳又不是我,怎能說了解我?」我想起那個關於魚快不快樂的論辯,照樣照句想要挑起爭端。 「妳也不是魚。」妳馬上知道我想到了什麼,又說:「況且,我了解的妳是從我所知所想去了解的妳,不是別人了解的妳,也不是妳自己認識的妳自己。」 「喔,也是。」我根本無意與妳辯論,只是想找些話來說,「其實,我也不了解我自己。」 閉上眼睛,風從露出的耳朵旁騷過,癢癢的、涼涼的,讓我回到了那夜我們同宿的大床上。 在妳的房間、妳的床,我們並臥在一塊兒,床邊還有打地舖的童童。童童人如其名,就像個孩子似的,愛笑、愛哭,不若我們(也許只是我)那麼彆扭。她睡哪裡都行,卻寧願在我們旁邊睡地板,也不願獨自睡在另一個空房間。誰也沒料到,再過一年她會發生些事情。有時候不禁會想,是否我們應該再對童童好一些,給予她更多的關愛,而不是在那陽光般的笑容和熱情下,只顧著汲取自身的養分與溫暖,卻忘記了陽光背後也有陰影?這念頭偶引發我莫名的罪惡感,因為童童對我如此好,我卻視而不見或是故意不去理會。童童應該不知道我會這麼想,就算知道了,她大概也會裝作沒事,反倒笑起我的自作多情。唉,討厭的童童,這也是我始終沒跟她認真的緣故,就怕認真了,最後落得被訕笑的尷尬。 我繼續走著。太陽停在那兒,一動也不動。不很明亮,也不怎麼黯淡。微微的光照下,天氣是陰是晴也說不定。若以我們亞熱帶氣候的觀點來看,這需要穿上風衣和圍巾的溫度加上灰濛濛的水氣,應該算是陰天。但以當地標準而言,這是個大晴天了。 瞧,太陽不是出來了嗎?就算前一天下了場雪,路邊石子上都結了層霜,路面透著潮溼,可是現在無雨、無雪。而且,此時可是三更半夜,不僅是永晝的季節,還看得到太陽,該要惜福了吧! 妳知道我喜歡陽光到近乎病態的地步。一年四季也只有在夏天,我才能真正感覺得到自己的存在。其他時候,就像是陷入混沌一般,或是沉入深深的睡。 那一晚,童童已經熟睡。遮光的雙層窗簾密合地貼在一起,室內就是純粹的黑。可是,久了,待瞳孔適應了這夜色,也不知道透過哪裡來的光,竟能看清大概的輪廓,以及睡在旁邊的妳。 我們呼著氣音,小聲說話,比一隻蚊子飛過還要來得不惹人注意。話語在我們的唇舌間流轉,絕非嚴肅的話題,也不是白日嬉鬧的笑語,更離濃情蜜語很遙遠,這是只屬於睡前的枕邊話。 我怕黑,從小到大睡覺都要開盞小夜燈,除非有人陪我睡才願意關上燈,然後慢慢適應只看得出輪廓線的房間,以及身旁的那個人。 那人是誰? ......(未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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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小說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