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記者生涯之五如果您還沒看,請先看之五,否則本篇會看不太懂。謝謝。
至少您從之七看起,再謝。
當天,我有點興奮又期待的心,故意比平常晚一點回到民眾日報辦公室,興奮的是跑了個全國版頭條獨家,特派員張健應該會表揚一下的,期待的是在張健表揚時,沈智慧是在場的,這樣就太有面子了,哈,想著、想著自己都笑出聲來。
下午六點多,進了辦公室,嘿,大家都在,蠻好的。
「小子,表現不錯喔?」一進門,張健就大聲說著。
帶著幾分靦腆:「那裡?是您稿子改得好。」
以前要出手的稿子都得經特派員看過、改過。所以我這馬屁拍的恰恰好。
一坐下來,正在寫稿的沈智慧,抬頭給了個讚美的微笑。
完美、太完美了,所有的效果都比預期的好。
帥氣的撥了一下頭髮,攤開稿紙, 裝出榮辱不驚的神態寫稿。
一下子,辦公室電話響起,特派張健接起電話,「喂,是,我是張健,好、好、等一下」
「鄭毅,電話」
「我是XXX」,我心想是不是同業打來鬧的?
「你是XXX的話,我就是經國先生,少來了」
「真的,我是部長」
就在這同時,張健神情有點驚慌、又帶責怪的口氣,急促且小聲的說:「是真的,是部長親自打電話給你,別亂來」
當場被定住了,老半天說不出話來,只說:「是,部長,對不起,沒想到會接到您電話」。
「沒關係,我只是要親自謝謝你,沒有寫出我的名字,保住了我這張老臉,真的謝謝你,也感謝你的報導,才知道我兒子在外面這麼胡來,以後我會好好管管他,有到台北來,先給我電話,請你吃飯,謝謝了、再見。」
我的天,是部長,真的是部長親自打給我的,那特殊的腔調還真學不來,我不僅有挫賽的感覺,連腳都發軟,走著八字型的步子回到桌上,身後傳來張健的聲音:「小子,嚇到了吧?」
強作鎮定的:「沒」
「還沒,連聲音都在發抖,臉都發白了,就這麼點出息,快寫稿」
沈智慧抬頭看了我一眼,啥也沒說,又低著頭寫她的稿。
看我這一眼是啥意思?
糗、糗到斃、糗到恨不得拿頭在桌上敲。
腦子一片空白,只好先拿新聞稿出來抄,並一邊定定神。
一下子沈智慧丟過來一張紙條:「別怕了,晚上請你吃飯,給你壓壓驚」
這紙條比收驚符還有效,有效一百倍。
同樣的路邊攤,同樣的人、點的菜也差不多一樣,也是喝參茸酒,只是拿酒杯的手不是那麼強而有力,有點抖。
「怕什麼?有什麼好怕的,不過是部長給你打電話,看你嚇成這樣。」
「怎不怕,部長耶,他隨便動個小指頭,比捏死一隻螞蟻還容易,我回家的路上會不會有人堵我?」
「不會,放心,放一百個心,部長不是這樣的人,如果是,他就不會親自打電話給你了,我很了解部長為人, 是個坦蕩蕩的君子,不信你去問張健,張健跟他也很熟」
「如果沒有那胸襟,他也不至於能做到部長了,他不會這麼小家子氣的,他不也說會好好管管他兒子,都能當面承認自己的錯,你還擔心什麼?」
「他兒子跟黑道這麼熟,黑道誰不怕他,會不會他兒子找人來修理我?」
「不會,不可能,部長不會容許他兒子這樣做的,何況他已親自打電話給你,就是一張免死金牌,你這兩天就是自己跌了一跤,他都有嫌疑」
這下,真的安了心、定了魂、手也不抖了,
那一夜又喝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