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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08/03 02:03:55瀏覽5350|回應1|推薦28 | |
《鹿園情事》讓妳看到一對恩愛夫妻,情戀27年的相知相惜相愛相交,透過從生活情事、相伴出遊和論談文藝等等瑣事上寫來,透過相互對話呈現出來,很是真摯情感真性情。這本書其實該算是安格爾和聶華苓夫妻合著,因為三分之二的內容是安格爾寫的,時報出版1996年出版只標識為聶華苓著,有些失真,無關乎作者的稿費和掛名事宜,我關心的是作者簡介連安格爾一份都沒有。 雖然《鹿園情事》讓妳看到一世姻緣猶如有著三世情的感動,但可能先認識聶華苓,妳才會對這本書有興趣,因為她後著的回憶錄,2004年由皇冠出版的《三生三世》中的作者介紹較新,引之為作者簡介:「一九二五年生於湖北,畢業於南京國立中央大學外文系,一九四九年來台定居,至一九六○年一直擔任《自由中國》半月刊的編輯和編輯委員,並曾任教於台灣大學與東海大學。 一九六四年移居美國,受聘為美國愛荷華大學作家工作坊顧問,並和詩人安格爾創辦愛荷華大學國際寫作計劃。一九七一年和安格爾結婚。一九七六年,與安格爾一同被推薦為諾貝爾和平獎候選人,其後並同獲美國五十州州長所頒發的文學藝術貢獻獎。在美曾獲頒三個榮譽博士學位,並曾擔任美國紐斯塔國際文學獎評審員、美國飛馬國際文學獎顧問。 作品包括長篇小說《失去的金鈴子》、《桑青與桃紅》、《千山外,水長流》;短篇小說集《翡翠貓》、《一朵小白花》、《聶華苓短篇小說集》、《王大年的幾件喜事》、《台灣軼事》,以及散文評論集《夢谷集》、《黑色、黑色、最美麗的顏色》、《三十年後 — 歸人札記》與《沈從文評傳》等。部分作品已被譯成英、義、葡、波蘭、匈牙利、南斯拉夫、韓國等多國文字發表。其中,《桑青與桃紅》為其代表作,英文版並獲頒一九九○年『美國書卷獎』(American Book Award)。」 她們倆是在1963年因主持愛荷華大學作家工作坊安格爾來台會晤了解台灣作家的第一天的第一個記者酒會上認識的,然後就此因緣,安格爾來台三天的行程,聶華苓都相伴,很精彩的彼此認識過程,上述提到的兩本書都有寫到。 其實,她們相遇時,彼此前婚姻都各有兩個10幾歲小孩,那時聶華苓已39歲,安格爾大概大他12歲左右吧,這就是沒作者介紹的麻煩,只能大概從書中找線索推算年齡,那時聶華苓前婚姻早已分居獨自撫養小孩,安格爾則是老婆已有精神病症,獨自照顧小孩。她們的第一個婚姻都是有問題的,但第二春卻是如此的完滿,曾如一位udn網友說的,追求愛情,不分年紀。2006/07/31聯合報有整版的專題探討,有興趣的可以去查找報紙。而81歲的國際知名的瑞典籍漢學家、諾貝爾文學獎評審馬悅然和曾是藝文記者38歲的陳文芬相戀;82歲的第一位華人諾貝爾獎得主楊振寧,與28歲的廣東外語外貿大學翻譯系碩士班學生翁帆結婚;我希望祝福。 《鹿園情事》一開始的聶華苓獨寫的一篇序開頭就是:「前不久我還對安格爾說:『我們的婚姻是我這輩子見過的最美滿的婚姻。』 『華苓,有一天,你要記住我的話:你高興的時候,我覺得你很有趣。就是你對我生氣的時候,我也覺得你很有趣。還有,你也要記住。』安格爾調皮地望著我笑:『你的腦子很性感,你的身子很聰敏。』 『我們下輩子再結為夫妻,好不好?我作丈夫,你作妻子。』 『好。我喜歡女人。女人比男人可愛。』那時,正是清晨,我們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喝著他用法國烘咖啡豆磨出的咖啡。長窗外,春雪飄飄,飄在柳條依的愛荷華河上。另一邊窗外,安格爾剛在園子裡撒了鹿食。鹿一隻一隻從清清爽爽無葉的林間走出來。 『多好的生活。』安格爾說。」她們這麼愜意的家園生活,我想到看了一部份的劉大任新作寫在紐約北郊的《園林內外》的生活,而鹿,讓我想到前此看得一部電影《夜間動物園》中主角和父親在加拿大獵鹿的場景,而安格爾的回答:「好。我喜歡女人。女人比男人可愛。」更是深得我心。 《鹿園情事》書中寫她們夫妻1978年回大陸探親的故事、結婚後開車橫越美西找遊玩兼找友的旅程、寫她們遊歷歐洲多國的經驗,都很有意思,而我認為最有意思的是她們到俄羅斯那一段,那一段中寫到契可夫、托爾斯泰、杜斯妥也夫斯基、屠格涅夫等人真是精闢和精彩。書中有篇〈紐約在黑暗中,1965〉也很好玩,比2003年紐約大停電早了40年。而〈該死的猶太人〉中,寫他在1934年從牛津大學放暑假到德國友人家住,親身經歷了納稅開始對猶太人殘暴的現場,和體會猶太人的生命災難,很有歷史價值。 安格爾在1991年,和聶華苓要同去法蘭克福,在轉機的芝加哥機場裡因病去逝了。我懶得打字了,網路上有《三生三世》中寫到的,和《鹿園情事》中一開頭寫到的差不多,直接引用了,看下面引述: 我們從愛荷華滿心歡喜坐上飛機去芝加哥。 Paul說:你看上去有點兒累,靠在我肩上休息一下吧。 我依偎在他肩上,心想:真好,我可以靠著他,感到他的體溫,聞著他的呼吸。 那是我和Paul最後的息息相連的接觸。 我們到了芝加哥,還得走一段路到轉機室。在行色匆匆的人流中,Paul突然發現手中拿著的愛爾蘭鴨嘴帽不見了。那是我幾年前給他的聖誕禮物,他一直想要的一個帽子,赭紅墨綠灰藍交織的格子呢,他斜斜戴著,自以爲瀟灑不減當年。現在突然丟了,他來來回回地找,一面罵自己:笨蛋!笨蛋!我一定要找到!突然,一個行人走過來對他說:這是您的帽子嗎?他一把奪過帽子,熱烈握那人的手,連聲說:謝謝!謝謝!這個帽子對我很重要。那帽子至今放在我們臥室床邊。 到了轉機室,還有一刻鍾登機飛法蘭克福。 我去買份《新聞周刊》,就在那轉角的小店。Paul對我說。 好,你去吧。快回來,馬上要上飛機了。你的旅行包,帽子,外衣,都給我吧。 你坐下來休息一下吧。 用不著坐了,馬上就上飛機了。 他就那樣子走了。 登機時候到了,旅客都上了飛機,Paul還沒回來。我拖著大包小包去找他。找來找去,在買報紙雜誌小攤附近的啤酒店找到他--他已經躺在地上了。兩個行人正爲他做人工呼吸,將他的身子遮住了。我一眼看見那赭色鞋子和灰藍褲子,就知道那是我的Paul。機場的救護人員趕來了,搶救了一陣子,沒有用。救護車來了,我跟著他到復活醫院。醫生對我說:一刻鐘以後,我可以告訴你,是否可救,你留在等待室吧。大約十分鐘以後,醫生和一位神父向我走來,不等他們開口,我知道Paul已去了。 那一刻,正是下午六點。愛荷華狂風暴雨。 我捧著透著他體溫的大衣,他在機場來回尋找的愛爾蘭鴨嘴帽,午夜獨自回到愛荷華。 Paul的一生就是永不休止的旅行,一站又一站,新的人景,新的風景。他在不同方向的交叉點,在形形色色的旅人中,沒有揮手,沒有告別,說走就走了。那充分象徵了他的一生。 1990年11月16——19日,就在他離我而去的4個月之前,Paul陪我去邁阿密領"美國書卷獎"小說獎。我們來去乘不同的飛機,也是在芝加哥機場轉機。返回愛荷華時,我們一同去邁阿密機場,卻乘不同航空公司的飛機。Paul乘聯合航空公司國內班機起飛,在芝加哥國內機場降落。我乘美國航空公司的國際班機,在芝加哥國際機場降落。兩個機場距離很遠,步行得三四十分鐘。 Paul的飛機先起飛。他登機前吻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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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散文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