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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12/15 07:51:35瀏覽425|回應0|推薦1 | |
(綜合外電報導)她坐在常去的美容院裡,看起來極其樂觀。她在鏡中看到的,不是一個被告,而是一個定會在次日扭轉命運的女人。 紐約時報報導,在布魯克林聯邦地區法院,對她不利的證據和證詞很快就堆積如山,但章曙彤(Cecilia Chang)確信,只要她為自己的腐敗案出庭作證,情況就會轉變。 「她相當高興,」一直為她服務的美髮師伊芙·林(Eve Lin)最近回憶起那一幕。「她說,『明天我要出庭受審,如果他們認為我沒有犯罪,那就沒問題了。一切就結束了。』」 事實上,章曙彤博士上月在證人席上的表現異常糟糕。她毫無說服力。陪審員對她發出了嘲笑,她幾乎沒有獲得一絲同情。 章曙彤是皇後區聖約翰大學(St. John’s University)的一名院長,但她也和形形色色的人物有著關聯:天主教神父、華裔黑幫分子、美國議員、一名台灣將軍和一個極度腐敗的市政官員,不一而足。她有過三次婚姻。她曾告訴一些人,她的一個前夫和犯罪組織有染;她的另一個前夫在遭受槍擊身亡前曾告訴警方,是她策劃了槍擊。 她的生活方式對任何人來說都是不可思議的,更別說是一位聖約翰大學的院長了。她曾從家鄉台灣為該大學引來了數以百萬計的捐款。檢察官在州和聯邦起訴書中指控稱,她的這種生活方式是靠欺詐和貪污來維持的。聯邦檢察官指控,她強迫留學生為自己做家務,以換取獎學金;並從學校侵吞了逾100萬美元;還以組織學術會議為由,從一名沙烏地阿拉伯王子處獲得了25萬美元,但卻最終無果。 出庭作證後不到24小時,章曙彤自殺身亡--她的尋死之心異常堅定。她先在臥室的壁爐裡生了一團火,然後關閉了通風道。當死神沒有很快來臨,她又打開了樓下廚房裡的瓦斯。為了確保結果,她還割開了自己的手腕。 音響線是她最後選擇的武器。她把一截音響線帶到樓上,拉下了通往閣樓的摺疊梯,然後自縊。 從美容院的樂觀情緒到自殺身亡,這一過程不到兩天。即使是在她的巔峰時期,59歲的章曙彤也是一個矛盾和複雜的人物;由於她的工作成績,她的名字曾在美國參院中被提及,但與此同時,警方懷疑她涉嫌謀殺自己的第一任丈夫--她的獨子的父親。 籌款高手 在20世紀80年代和90年代的大部分時期,章曙彤和顯要人物、議員以及巨富建立了關係。在紐約的時候,她的座駕是一輛賓士轎車。在國外的時候,她住的是當地最好的酒店。 她嬌小、優雅、有力。 她住在皇後區的牙買加莊園,房子是一幢價值170萬美元的都鐸風格住宅,擁有七個臥室、女傭房、石砌壁爐和帶天窗的高聳屋頂。 隨著近年來和她有關的法律糾紛越來越多,她開始和酒保和賭場巴士司機建立友誼。她在康州快活大賭場(Foxwoods)的時間越來越多。 她於1975年來到紐約,進入了聖約翰大學的亞洲研究碩士項目。幾十年來,該大學的亞洲研究學院一直都被作為台灣國民黨政府的外交基地,這是在冷戰時期形成的安排:管理聖約翰大學的天主教教派遣使會(Vincentians)是和台灣國民黨結盟的保守派人士,他們都反對中國的共產黨。 台灣公民幫助聖約翰大學籌款建立了孫中山禮堂(Sun Yat Sen Hall),這座位於該大學校園裡的中國塔式建築成為了現在的亞洲研究學院。台灣政府每年也向該大學的亞洲研究項目捐款幾十萬美元。 章曙彤在聖約翰大學讀完研究生後不久就被學校聘用。三年後,她被任命為院長。她工作的重要部分就是保證台灣資金持續流入。 皇後區地區檢察官辦公室經濟犯罪部負責人格雷戈裡·C·帕夫利季斯(Gregory C. Pavlides)領導的調查最終使章曙彤面臨205項指控。為了進行聯邦審判,州級訴訟被延後。 聖約翰大學的管理人員無法說明章曙彤迅速攀升的原因,但章曙彤曾表示,她可以更好地控制來自台灣的資金。她在回憶錄式的筆記裡寫道。「聖約翰大學只想讓我當院長,」因為她被視作「搖錢樹」。 她為學校籌集資金的方式之一就是為有錢或者有影響力的人授予名譽學位,然後向他們募款。其中有兩名學位獲得者是台灣的實業家,他們後來被控詐騙,數額巨大。 聖約翰大學讓她全權決定每年大約20份全額助學金的分配。她將許多助學金授予台灣學生,其他的則給了她朋友或合作夥伴的孩子,比如,她在2004年將助學金授予前阿拉斯加州州長、參議員弗蘭克·H·穆爾科斯基(Frank H. Murkowski)的孫女。 大約有超過24名國會議員參觀過孫中山禮堂,並在章曙彤組織的親台會議上發言,穆爾科斯基就是其中之一。 章曙彤檔案夾裡的文檔記錄了她是如何對與穆爾科斯基等權勢人士的關係加以利用。2003年,她說服了穆爾科斯基,去遊說台灣領導人陳水扁繼續為該大學提供資金支持。 支持王又曾移民申請 四年後,章曙彤要求穆爾科斯基讓他的女兒--參議員麗莎·穆爾科斯基(Lisa Murkowski)寫信支持「聖約翰大學校友會名譽主席」的移民申請。章曙彤沒有提到這位名為王又曾的男子是個逃犯,當時這位台灣商人因為貪污數百萬美元而接受調查,他至今依然在逃。 在更接近老家的方面,她幫助安排皇後區政治代表團前往台灣,其中包括皇後區區長唐納德·馬內斯(Donald Manes),1986年,馬內斯在一起影響深遠的受賄醜聞中的角色被曝光,他自殺身亡。 律師、說客以及馬內斯的老朋友錫德·達維多夫(Sid Davidoff)回憶稱,章曙彤充當區長與皇後區亞裔社區之間的政治聯絡員。據章曙彤一位不願具名的前同事透露,章曙彤與馬內斯關係密切,她讓馬內斯操辦其皇後區豪宅的翻修項目。有人猜測,她的一些業務關係滲入私人生活。 的確,她在手寫筆記中寫道,她曾與卡希爾神父有過一段親密的關係,還牽扯到聖約翰大學聘用的另一名女性。除了風流韻事外,她還寫道,卡希爾神父帶她到賽馬場以及大西洋城,並且通常「在我們出去玩玩時」脫下他的牧師服裝。 聖約翰大學總法律顧問約瑟夫·奧利瓦(Joseph Oliva)指出,章曙彤在她的證詞以及他們就她的大學任期進行的多次討論中,從未提到她與卡希爾神父之間據稱存在的關係。卡希爾在2003年去世。奧利瓦補充說,「聖約翰大學搜索了自己的檔案記錄,沒有發現任何信息支持這項未經證實的指控。」 一樁未破的謀殺案 超過6名執法人員表示,警方調查人員會提起另一項令人震驚的指控,他們懷疑章曙彤與1990年她的第一任丈夫蔡瑞峰(Ruey Fung Tsai,音譯)中槍身亡有關。因為此案尚未結案,這些執法人員要求匿名。 他們提供了以下事件經過: 蔡瑞峰在布魯克林布殊維克的一家倉庫前中槍,開槍者是一名全身白衣的男子。三枚子彈擊中了他的肩膀和背部,其中兩枚傷及內臟。蔡瑞峰踉踉蹌蹌地走進倉庫,坐在椅子上,警察隨後趕到。 「我認識那個人,我不知道他的名字,」蔡瑞峰當時說,「是章曙彤雇他來殺我的。」 蔡瑞峰被送到了艾姆赫斯特醫院(Elmhurst Hospital),次日,83分局的警探前來探訪。無法說話的蔡瑞峰寫道,他的妻子希望他死,這樣,她就可以控制他們共有的襪類生意,而不是在離婚法庭對這些財產進行分割。蔡瑞峰在槍擊發生11天後身亡。 蔡瑞峰於1986年10月提起離婚訴訟,這對夫婦之間的敵意在離婚材料中表露無遺。這些材料詳細記載了他們圍繞數百萬美元商業收益和財產的糾紛,對當時還在蹣跚學步的兒子史蒂文(Steven)的監護權的激烈爭奪,以及導致警察不止一次前往他們在牙買加莊園豪宅的暴力衝突。 調查公司FTI全球風險與調查(FTI Global Risk and Investigations)受聖約翰大學僱傭,對章曙彤的報銷賬目和其他記錄進行了司法檢查。2010年4月,該機構向皇後區檢察官理乍得·A·布朗(Richard A. Brown)遞交了檢查結果,認為章曙彤與蔡瑞峰被害案有關,強烈要求重新調查此案。 翻閱了80多箱章曙彤檔案資料的一名調查人員表示,超過三分之一的材料要麼是相關的,要麼含有罪證,表明她與她的第一任丈夫被害有關,她曾在2003年企圖向台灣官員行賄,她的報銷賬目遍佈幾乎已成家常便飯的欺詐。該調查人員因為沒有此案的發言授權而要求匿名。 2001年,她開始更多地流連於快活大賭場,她在賭桌上尋找慰藉,並在晚餐時飲用軒尼詩(Hennessy),在高籌碼的賭桌上喝咖啡。一名聯邦執法人員在庭審期間作證說,章曙彤會從賭場的套房打電話到自己在聖約翰大學的辦公室,要求從銀行提取近1萬美元的資金;1萬美元是金融機構必須向政府報告相關交易的門檻。名為肯尼斯·霍澤(Kenneth Hosey)的執法人員說,學生把錢送到康乃迪克,而她隨後帶著相同數額的錢走進賭場。 當檢察官在法庭上就這些交易向章曙彤提問時,她說,她原本打算用這些錢來掙更多的錢;這些錢的金額恰好是她的幸運數字:9、8和6。快活大賭場的人回憶道,她借給「賭友」的錢高達3萬美元,而且她還迷信一種不靠譜的下注策略:每輸一次,就把籌碼增加一倍。 2010年,章曙彤在皇後區受到指控。當她想把房子作為保釋金抵押品時,帕夫利季斯指出,這棟房子的抵押貸款是由她的第二任丈夫丹尼·劉(Danny Lau,音譯)用一張30萬美元的支票還清的;帕夫利季斯解釋說,劉本人的律師承認,這筆錢來自犯罪活動。 同時,一項相關的聯邦調查正接近起訴階段。各方討論了終結這兩個案子的認罪協議:在州監獄中服刑2到3年。她諮詢了6名律師,他們都建議她接受這個協議,但章曙彤拒絕了。 在聯邦審判中,她的律師阿蘭·M·阿布拉姆松(Alan M. Abramson)、喬爾·S·科恩(Joel S. Cohen)和斯蒂芬·R·馬勒(Stephen R. Mahler)試圖將她描繪成一個被聖約翰大學利用的角色,提出她從學校拿走的錢只是為了收回一部分未曾報銷的募款開銷。 「如果你去問她,她很認真地相信這是她應得的,她沒有做錯任何事,」馬勒稱。 檢方拿出相反的證據。聖約翰大學總法律顧問奧利瓦作證稱,聖約翰大學早就為據稱的業務開銷向她支付每年35萬美元的經費,比其他任何員工都要高,而且佔全校活動經費的大約10%。奧利瓦發現,那些開銷有相當大部分以預付現金形式,流向賭場、奢侈宴會、兒子的滑雪和衝浪旅行,甚至約會網站的收費。 檢察官稱,章曙彤挪用2.03萬美元捐款,為兒子支付法學院學費和購車。聖約翰大學甚至還為她兒子的寵物小狗支付獸醫費,這隻狗曾嚴重咬傷一個研究生,這位學生作證說,她不得不因此住院治療。 其他在皇後區為章曙彤開過車和做過家務的學生作證說,她迫使他們為她洗內衣,給史蒂文做飯,大家都知道如果飯菜不合胃口,史蒂文就會發脾氣。 章曙彤爭辯稱,聖約翰大學給她信用卡允許她支出從台灣和香港募來的錢。她指控卡希爾神父和聖約翰大學現任校長唐納德·J·哈靈頓神父(Father Donald J. Harrington)利用她「為他們的個人利益募錢」。 在法庭上,哈靈頓神父承認,他曾和章曙彤一起去過幾次亞洲,住最昂貴的賓館,並接受了各種昂貴禮物,如百達翡麗(Patek Philippe)手錶,以及香港山姆裁縫店(Sam’s Tailor)和Modestos量身定製的西裝。 他解釋稱,章曙彤說服他相信,在中國文化中,送禮是一種習俗,如果拒絕會顯得不禮貌。 「我知道,代表團的每一個人都收到了禮物,」哈靈頓神父稱。 感覺被拋棄 在整個庭審過程中,章曙彤似乎都很樂觀,經常微笑。但法庭檔案顯示,那時她已經在考慮自殺了。 9月下旬,她的律師給小斯特林·約翰遜(Sterling Johnson Jr.)向法庭遞交一封密封函件,告知法官,章曙彤的保釋擔保人之一要求將自己除名,因為章曙彤提到她在考慮自殺。這封信也提出對章曙彤酗酒的擔憂,指出她經常帶著裝滿伏特加的「波蘭山泉」(Poland Spring)礦泉水瓶開會。 律師要求讓章曙彤接受戒酒以及物質濫用住院治療。後來考慮這個提議的一名法官沒有同意,而是下令將她送進聯邦監獄。她於一周後獲釋,條件是軟禁在家,每天接受酒精測試。 章曙彤在遺書中表達了自己對兒子的愛,以及因聖約翰大學拋棄她而感到怨恨。「她反覆提到她在該校工作了30年這個事實,」一名執法官員稱。 章曙彤死在浴室地板上,她的臉看起來就像是在上午出庭前小睡片刻。她穿著絲質印花上衣和一件黑色外套。頭髮整齊地包著。口紅和腮紅看上去像是新擦的,一點都不髒亂。幾乎沒有任何不正常的地方--除了像項鏈一樣纏在她脖子上的電線。(中國日報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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