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念曹又方                  張鳳

     頭一回海外華文女作家協會, 在台開會﹐是1995年﹐我回師大
演講剛出版的“哈佛心影錄”,並參加北美作家訪問團﹐和星加坡
世界華文作家全球大會。順道與會﹐之前﹐我們幾個去幫
會長曹又方﹐才見到有著天使般清麗純淨容顏的她﹐穿著時尚的
白色套裝﹐黑長窄裙﹐襟前配朵皮花﹐冷靜直爽﹐坐在圓神出版社
總座高背皮椅上﹐智慧地指點江山。

   比有所了解﹐早年寫綿纏鴛鴦譜羅曼史﹐名履銘﹐用筆名蘇玄玄
﹐衣娃的她﹐實要難懂。她少時不羈不馴﹐愛混轉學早婚離婚﹐
一變為婦女運動先驅，一九七四年與施叔青﹐呂秀蓮合辦“拓荒者
出版社” ﹐再變為總編﹑出版家、美食藝術家等﹐與多少名家愛戀
﹐而有美譽”愛神“﹐成了戀人一大堆的超凡女子。所以當我們由
她領軍從中泰賓館﹐上陽明山﹐聽她自己說和孟東籬﹐在山頂深夜
數星…﹐表情平緩的臉上﹐居然露一絲笑意“我年輕時是醜小鴨”
… 她領著我們女作家如歐陽子(與我同房)﹐王渝﹐李黎﹐平路…全
聚在中國大飯店﹐跳舞泡湯(我夠保守的﹐並未泡)…

   她編紐約中報~東西風副刊八0年代中﹐我曾(或以筆名)投稿﹐是些
少有的詩作﹐小說等…被同為作者的劉賓雁﹐讀著﹐誇著高水平﹐
差點都想回到浪漫少年時代﹐去作詩人。同時﹐與又方姐有著不少
同識的好友﹐洪銘水教授﹐李黎﹐王渝﹐ 陳冷...格外欽羨她寫的
<送君千里>等韻味深長的真情文字。又方姐﹑劉賓雁…一切人和事
﹐俱往矣﹗

  最後見面是2006﹐在復旦開會﹐重陽這天﹐重九晨間她與我熟悉的
上海作家陳丹燕演講過﹐會開到復旦中文系晚宴之後﹐我不像前夜同
胡為美與復旦女教授有約﹐隨著諸友上街閑逛﹐同行原有好友美之﹐
伊犁﹐等位﹐後來走散了﹐就和當時溫馨邀我的同房張筱雲﹐筱雲在
慕尼黑﹐和有著共同老友﹐住荷蘭的邱彥明﹐又方姐﹐都是對我照應
有加﹐常義氣幫忙的朋友﹐又方姐﹐素面便裝﹐只上了點淡粉嬌色的
唇彩﹐帶著特別設計的單側垂墜耳環﹐超過甲子的歲數﹐仍純美像
小姑娘﹐在傾聽我兩面家難﹐尤其親人與她同病相憐﹐請教過她
破釜沉舟﹐置之死地而後生﹐所練的自救功細節之後﹐她安慰著﹕
一切盡其在我，凡事盡力而無憾。不意﹐    又方姐和筱雲﹐都乘風
而去﹐令人扼腕傷痛以極﹗

   猶記得﹐同行金山的陳淑華﹐逛不到幾家店﹐就在大夥兒的慫恿下
﹐歡喜一舉買下件亮片牛仔夾克﹐又方姐說﹕“在這就要買這種手工
的﹐現在就穿起來﹗把原來外套放包裡﹐漂亮﹗漂亮﹗”差不多個把
鐘頭﹐談笑風生﹐ 灑脫走遍徐匯鬧區…
    到她們提議去酒吧談天。我突然猛醒﹐第二天﹐還得在復旦文博
學術講座﹐和華東師大演講﹐海報貼得到處﹐如簡宛姐﹐劉瑪玲姐
夫婿﹐石家興教授﹐柯治國先生等位都看到詢問﹐雖在兩校都不是
頭番演講﹐ 時差昏朦中, 還是早點回去睡覺養精蓄銳, 於是告別她們
先攔出租車﹐返回飯店再與好心的愛薇和若曦姐會合﹐相伴少購些
影帶﹐清輝之中﹐歸心似箭的安抵復旦青雲樓。

    翌晨又方姐與我都獨行﹐未去觀光﹐臨別她對我說﹕“你好用心﹐
繼續用心﹗”一如聯合文學發行人張寶琴姐所傳消息﹐和幾度在上海﹐

浦東機場接我往復旦演講的~我們在上海文藝的共同主編~陳先法主任

,對我所說﹕她心痛致病﹐到頭來心室破裂…。

她居然行色匆匆﹐去了更好的地方﹗

延伸閱讀﹕新世紀的的書評報導掃瞄~ 北京大學新青年網頁~北大論壇, 文匯讀書周報, 文訊雜誌,聯合文學等

上圖﹕前排左起黃娟﹐李黎﹐王渝﹐戴小華﹐曹又方﹐陳若曦﹐王克難...
在下立於又方姐左後  一排

下圖﹕左起﹕曹又方﹐與也是作家的獨子李煒

下圖﹕左起﹕張寶琴姐~聯合文學發行人﹐張鳳攝於聯合報

下圖﹕左起張鳳﹐劉賓雁

下圖﹕復旦大學文博學術講座海報~被我在旅行中折皺的

下圖﹕左起張鳳﹐李渝﹐左後駱以軍

 

下圖﹕
左起 張鳳﹐李黎﹐王渝，左後曹又方
下二圖﹕張鳳﹐歐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