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又看了一遍「麥迪遜之橋」,前後不知看了多少遍,每次看了之後的心境都不一樣,唯一不變的是,我個人認為這是好萊塢拍得最好的一部愛情電影,平凡而真實,完全不摻一點商業色彩。想想看,克林伊斯威特和梅莉史翠普,兩個加起來一百多歲的「人瑞」,合演愛情對手戲會有什麼票房吸引力?但他們就是有本事詮釋得無比動人。
在愛荷華美麗的鄉村景色中,羅伯和法蘭以一座橋樑揭開愛的序幕。一個是漂泊不定的攝影師,一個是平凡的家庭主婦,四天的短暫邂逅,卻延續了一世不滅的情愛。當羅伯不得不離去時,要求法蘭和他一起情奔天涯,法蘭理智的拒絕了,她不能為了一己的情愛而自私的陷丈夫和孩子於不堪的流言中,她說:「不論離開這裡多遠多久,這裡永遠都會是我的牽掛,那時我會埋怨愛你有多痛苦,這美好的四天將顯得污穢、錯誤。」法蘭的選擇成就了她和羅伯之間不朽的愛。羅伯離去後,法蘭重新過著瑣碎的人生,若干年後,接到羅伯寄來的遺物:一個隨身戴著的手環,一張法蘭寫給他的便條,和一本紀錄當時的攝影集「四天緬懷」。直到最後,法蘭永眠於羅斯曼橋下,與羅伯的精神合而為一。
然而,法蘭並不是完全無怨無悔的,其中有一幕讓我印象非常深刻。大雨中,羅伯的車子在前,法蘭和丈夫的車緊跟於後,同時停在紅燈前的路口;羅伯將法蘭送的項鍊掛在擋風玻璃前,像是一種無言的招喚,法蘭看見了,她的手握住門把,握緊又放鬆,放鬆又握緊‥‥短短幾分鐘卻如一世紀長。綠燈亮了,羅伯的車子尚未開動,法蘭的丈夫猛按喇叭催促著:「快走啊!他在等什麼?」終於,羅伯把車子開走了,法蘭的淚水奔流不止,有如車窗外的傾盆大雨‥‥。
梅莉的演技純熟自然,已到了看不出在演戲的匠氣,雨中的那一幕,她將內心的掙扎表露無遺,真是經典的畫面。
人的一生中記得幾個經典畫面?
這部電影最感人的不只是羅伯和法蘭超越時空的愛情,法蘭身為一個母親的角色更是動人的部分。
故事一開始是法蘭的一對兒女閱讀母親紀錄過去種種的筆記,他們都各自面臨婚姻的瓶頸,對母親曾經有過的一段婚外情極不諒解,直到他們完全了解到母親為了兒女所作的選擇,並且同意母親的遺言:「我把一生都給了你們,最後我要把自己留給我的愛。」他們攜帶著母親的骨灰灑在羅斯曼橋下,然後各自回去挽救婚姻。
法蘭在生前為了兒女犧牲自己的愛情,在離開人世後又讓兒女得到救贖,一個母親能扮演的角色已經發揮得淋漓盡致、不留餘地了!
有人說,兒子是母親前世的情人。我以為,情人節也是母親的節日,除了專屬的母親節慰勞平日操持家事的辛勞以外,普天下的母親們更值得過一個浪漫貼心的節日。法蘭說:「當一個女人結婚生子,另一方面她的人生也終止了。」這句話聽了令人鼻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