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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創】 "知青”的歲月之壹 走進大興安嶺
2008/09/23 22:55:33瀏覽127|回應0|推薦0

辦公室裏板台很寬綽,中央放著壹個高大的大葉傘樹,看青不開花。牆上挂著字畫牌匾,裝扮出幾分雅氣主要是給別人看的。辦公室有人打掃,很清潔。暖水瓶開水有人送,水總是熱的隨時可以沏上壹杯茶。開會、碰頭、布置工作、檢查工作、沒完沒了的編造彙報、總結、方案、實施細則······,周壹上班轉眼就是周末。雖說感覺仕途不如願升遷也不再指望了,但對比壹下知足吧,早年誰敢想象自己能當公務員坐辦公室?也許以後就是這樣忙忙碌碌直到二線再到退休吧!

   靜中見真境、淡中識本然。離開那裏才覺得很多往事是由壹條線在穿著壹樣,上下有牽連。也像壹個模糊的軌迹,最後才成爲壹個完整的圖形。人生起起伏伏,壹切就像過眼煙雲。回想起當年隨上山下鄉大潮在大興安嶺的歲月,好像就是昨天的事情。雖說感覺仕途不如願,再也沒有機會升遷了對比壹下,知足吧,早年誰敢想象自己能當公務員坐辦公室?

  我去的那個地方是黑龍江的大興安嶺,和內蒙的大興安嶺在地理上是連片的,只是行政管轄不同。我所在的地方是大興安嶺陰坡,伊勒呼裏山北側,再具體說就是東經124北緯53度的地方——呼中。由于地貌的影響,那裏冬季溫度特別低,零下40多度氣溫很平常。有壹年氣溫曾經達到零下57度,鐵路車站上夜晚連接車廂的聯接員俗稱“鈎子手”,活活的凍死在車廂旁。比呼中緯度還高壹點的漠河,溫度反而比呼中要高壹點。

   那裏原始深林茂密木材資源豐富,國家建設急需木材,恨不得早早把木材運出來,但科學家考證那裏氣溫太低,屬于“高寒禁區”人類不能生存。據說,“文革”前曾有兩批人進去安營紮寨准備勘測開發,都由于自然條件實在不適合人類生存,狼狽返還,險些丟了性命。“文革”開始後,在偉大的毛澤東思想指引下,在“人定勝天”精神的鼓舞下,鐵道兵部隊開進去了,打山洞,架橋梁,修鐵路。由東北其它老林區抽調的骨幹和省裏下放幹部組成的地方林業開發經營班子,在禁區的邊緣加格達奇(那時稱加格達沁)整裝待命。

    1968年鐵路修建有點模樣的時候,那個班子進去了,開發大量需人,1970年7月我16歲,因爲發育晚才1.52米的個子,作爲上山下鄉的知青,我先到內蒙再隨其他人輾轉去了那裏。

   從地名就可以看出開發的年代。火車在內蒙牙林線上走,地名很民族沒有意識形態:什麽牙克石、庫都爾、喀喇其、銀阿、莫冷閣、索圖汗、吉文·····;到了黑龍江的大興安嶺地界,因爲是文革開發的很意識形態:什麽新天(敢叫日月換新天)、壯志(壯志淩雲)、三榮崗(那個地方修鐵時路犧牲了三個軍人)、奮發、圖強、雄關(雄關漫道真如鐵)、東方紅、蒼山(蒼山如海,殘陽如血)、衛東彪(保衛毛澤東和林彪)等等等等。

   那個時候火車是部隊管理的,還沒有交給地方,僅能送人送貨,還不算是真正的列車。走的很慢,鐵路旁有壹個當兵的招手或有事下車就可以隨時停下來,就這樣走走停停的經過兩天的時間,半夜裏把我們拉到了壹個叫“衛東彪”的地方,車停下了,目的地到了。

    領隊的讓大家下車,那就下吧!外面下著小雨,這還不算最糟糕的,沒有站台,車梯距地面很高,只能往下跳。跳也沒有什麽,天黑看不清下面情況,待跳下去後才知道下面是爛泥潭,後來因爲工作關系知道那學名叫“亞粘土加石塊”的土質,在雨水中浸泡後,人腳陷進去後極難拔出來,好在我們陷的不算深,腳丫子可以拔出來,但鞋子就顧不得要了。

   有幾個女孩子哭了。自己也是狼狽不堪的領隊招呼大家:“好了好了!自己扛著自己的行李跟我走!”我們背上行李提著袋子光著腳,在“ 亞粘土加石塊”的地上深壹腳淺壹腳艱難的摸黑往前走,壹個多小時後好不容易到了壹個沒有積水的路面上,天也開始蒙蒙亮了。淅淅瀝瀝的小雨還在下,渾身上下沒有壹處幹的地方。到底是“高寒禁區”,7月的天氣再下著雨,那感覺就是在冰水裏洗澡,嘴唇發紫,牙齒不停的顫,更多的女孩子哭了,男孩子也有哭的。我沒哭,只是嘴角有時抽動幾下。

那裏緯度到高,夏季天特長,太陽出的早,如果是晴天,兩、三點鍾就可以見到太陽。我們終于熬到雨停了,天亮了,再壹會太陽也出來了。哭聲停止了,經過兩天車上的折騰和壹夜雨淋,不少人依著行李睡著了,路面上靜悄悄。

   我沒有睡,我在看雨後清晨霧茫茫,看太陽壹點點露出來,看周邊我不熟悉的環境。我在想我們還要去什麽地方?今後就是在這裏“戰天鬥地”嗎?我們幹什麽活?要呆多久才能出去?

太陽徹底出來了,氣溫高壹點了,路面上回複了聲音,最集中的話題是肚子餓了,沒有飯吃。領隊也很無奈,說是壹會就有車接咱們,到地方就有飯吃了。我們問去哪裏,領隊說那個地方叫“奮鬥中隊”,離這裏還有7公裏的路,大家要發揚“壹不怕苦、二不怕死”的革命精神,再堅持壹會車就來了。

   肚子咕咕的叫,好在太陽很大,身上不冷可以堅持。到了近中午,來了兩輛解放大板車(貨車),壹車30多人站著,分若幹次,把我們200多人拉到了“奮鬥中隊”。

    高粱米飯很澀,脫水白菜湯很苦,但好歹填飽了肚子。這裏不是留我們的地方,我們還要去我們連隊的駐地,還有4公裏,但沒有路了,改坐拖拉機拉的爬犁。在靜靜的森林裏,牽引爬犁的拖拉機緩慢的走在沼澤地上,突突聲音格外大,把我們拉到了駐地。

    和以後的經曆相比算是小事,多少年後似乎很少有人提起。

   所謂“奮鬥中隊”,是當年籌備處的名稱,後來改名叫“築路二處”,位置在群山覆蓋著大森林裏的壹個山川中,主要工作是築路。領導班子有了,等待的是我們這些兵,還有比我們早壹點去的,編制爲壹連、二連,我們是三連。我們的駐地是在森林裏開出壹塊空地,已經搭好了帳篷,200多人分爲六個排,壹棟帳篷住壹個排,大通鋪每人80公分的領地。帳篷外空場上還有采伐後留下的樹墩,大興安嶺不缺水,空場草地人走過就變成了沼澤地,帳篷裏也有樹墩,剛好當作放蓮蓬的地方,地上淌著上坡流下來的水。通鋪沒有鋪板,是用雞蛋粗細的松木杆排出來的,我們把這種床鋪叫“條絨”。

   這裏就是我在大興安嶺生活的開始,打眼、放炮、開山、築路

( 創作另類創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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