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太陽眼鏡、鬧鐘、鹽罐與叉子
前陣子參與製作台灣山岳出版的《 背包客》, 在收集稿子的時候,好友淑卿要求我寫一篇範例給其他作者參考,她說要類似大塊出版的《51種物戀》那樣的文字,於是我讀了這本書。
《51種物戀》裡面,我最喜歡作者德瓦對太陽眼鏡的描述。
他說太陽眼鏡「可以瞬間將你帶到另一個世界」,雖然人、事、地、物都仍是第一個世界中的景象,但卻有了不同的色調與氛圍,改變了視野。太陽眼鏡更有一種令人不安的特色,因為它遮住眼睛,像一張面具,卻又與面具所遮蔽的範圍相反;因此當你面對一個戴著太陽眼鏡的人,你會產生距離感或侷促不安,彷彿對方把自己隱藏起來,「儘管你看不到,卻能知道有一道目光正在打量你」,他看得見你、你卻看不見他,讓你猜不透他的心思;他的存在因而變成一種力量。
最可愛的是這一段:「試著想像一下──讓兩名女子並列,一人身著伊斯蘭傳統服飾,另一人則是全身赤裸戴著太陽眼鏡。伊斯蘭傳統打扮的女子,基本上全身包得緊密,甚至蒙著臉,只露出了眼睛。而全身赤裸的女子卻只有眼睛得以避開他人的目光。你認為這兩人哪一個藏得比較好?」
呵呵,人與人之間,總是有所掩飾,無論你掩飾的是哪個部位。
德瓦的其他物戀,鬧鐘、鹽罐和叉子也讓我讀他千遍不倦。
*鬧鐘
錶戴在手腕上,時時刻刻陪伴在旁,無論旅行、工作或娛樂,被人束縛著也束縛著人。手錶讓人的全副身心都不得不遵循著一個狹隘的、經過調整的時間。早晨戴上手錶,就像披上一件充滿精確安排的任務的披風。時間本身沒有重量,是手錶為它製造了重量。
*鹽罐
關於鹽、鹽的經歷、鹽在人類進化史中先後佔據的地位的書籍,已是汗牛充棟。這首充滿狂熱、奮鬥、科學、貿易、拓展、理性與品味的龐大史詩,最後竟以再平凡不過的鹽罐收場,放在桌邊,一個小小的馬口鐵架上。
*叉子
社會學家追溯發現,叉子是在文藝復興時期到古典時期之間出現並迅速發展。……差不多是和現代科學與禮節,同一個時期誕生與流傳,這三者也許可以說是一種殘酷形式的三個面向,拉遠與食物的距離、將世界數理化、與他人的關係經協議後中立化;反之,不使用叉子的民族就沒有精確的科學也沒有虛偽。……我原本天真地以為叉子就在廚房的桌上,結果卻在文藝復興與人類學之間找到它。
2.軍艦岩
很多事情都可以用不同的角度去看。
*機車
昨天老公陪我帶兩個小毛頭去爬軍艦岩,從陽明大學進登山口。在陽明大學門口不小心走進行人勿入的機車道,小豬天使發表了他對機車的新看法:「反正你們夫妻倆都很機車,所以走機車道也沒錯。」原來老公和我也成了機車的一種。
*榮譽
前往軍艦岩的登山步道上,小豬領著小貓一路奮勇向前衝,只求儘快完成這趟他眼中的苦刑之旅。我在後面追趕,沿途風景完全來不及欣賞。到了軍艦岩,小豬便像賽跑到終點似的衝上岩塊,然後立刻往下跑,沒有一點要遠眺觀景的意思。小貓則與小豬截然不同,雖然那塊陡峭巨岩上已坐滿享受登高望遠的遊客,小貓仍不顧一切要擠上去,她很勇猛地說:「為了榮譽,就算摔下懸崖,斷手斷腳,我也要爬上去。」聽了這番話,老公和我的反應也南轅北轍,我讚賞地猛點頭,老公卻緊張地一直在後面扶著小貓,深怕她真的跌下去。
*危岩的功能
來了一隊越野單車騎士,其中一位外籍騎士技高膽大,在陡峭的岩石上表演飛車。這兩天陽光真好,抬眼觀看特技演出時,才想到為什麼我不去配一副太陽眼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