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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10/20 22:26:36瀏覽2252|回應3|推薦91 | |
文/侯延卿
小時候,生物老師帶全班同學到植物園素描草葉花木,那堂課是我的惡夢。一方面是我缺乏繪圖細胞;另方面是所有的草木在我眼中都一個樣。 我不只對植物的辨識能力奇差,對人臉也是。即便是自己的老公,他戴上安全帽,我就認不出來了。有一陣子捷運站張貼《MIB星際戰警:跨國行動》的電影海報,每次路過我都會多看兩眼那個戴墨鏡的特務,覺得這個長相應該會紅,看了好幾次之後才發現,原來他是雷神索爾──已經很大咖了。 不過,草木不分的應該不只我一人,不然怎麼會有人把草命名為樹,把樹命名為草。例如號稱「鎮宅之樹」的金錢樹就不是樹,而是草。台灣第一種被正式命名的原生植物「蓪草」,並不是草,而是樹。還有,竹子是草還是樹?嘿嘿嘿,即使電影《臥虎藏龍》的經典畫面那片壯觀的竹林,其實也算是草叢──因為竹子是草本植物,不管長得再高,都只是一種巨大的草,不是樹。台北植物園裡的荖濃巨竹,腰身粗壯,直徑可達30公分,依然是草。 威廉‧胡克(William Jackson Hooker,1785~1865),英國皇家植物園首任園長,就是那位幫蓪草以拉丁文命名、讓蓪草登上國際期刊的植物學家,也曾認為蓪草是草,不過後來他發現自己錯了。《科學教育月刊》第382期有一篇劉湘瑤與王國雄撰寫的〈以蓪草發現史看博物學的探究歷程與知識發展特性〉論文指出,威廉‧胡克一度受到英屬東印度公司的哈德威克少將(Thomas Hardwicke)誤導,以為蓪草是草本植物。哈德威克少將曾經與知名動物學家聯合出版過動物圖誌,見多識廣,卻仍草木不分,讓我倍感安慰。 當年威廉‧胡克研究的蓪草是託人在淡水採集的。我在淡水瞎晃了一圈,沒有找到(就算遇到,恐怕也認不出來)。一時興起,又去台北植物園,尋蓪草未果,逛到天黑。為了保護園區動植物,植物園於2017年將路燈改為地燈。當暗黑園區點亮地燈(很像小時候玩扮鬼嚇人用手電筒從下往上對著臉打光),周遭茂密的樹木枝幹全都對著我張牙舞爪⋯⋯莫非嫌我以前把它們畫得太醜?嗚,真是對不起……快讓我醒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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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散文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