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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10/23 13:32:13瀏覽849|回應0|推薦4 | |
TOBE a better man 陳碧月 他倆正在耳鬢廝磨之際,兩人的手機同時傳出簡訊的鈴聲,她想起身拿手機,立刻被他強壯的臂膀一把環抱,並放在他身上,他在她的耳邊一面輕吻,一面細語呢喃:「一定又是TOBE。沒事的,TOBE很敏感,肯定是別人停車不小心碰到了,不管它。」的確是,半年前剛換這一輛Cefiro就被騙了好幾次,有兩三次還是半夜,勉強起床到停車場查看,根本沒事,幾次後,他對於這樣的通知,也愛理不理了。 結束了滿足彼此的魚水之歡,一起沖完澡後,她一邊擦拭身體,一邊打開她的手機簡訊:「TOBE告訴您:您的愛車已觸發震動警報系統,請前往查看。」當初車商說除了車主,還可以登記兩支手機號碼,一旦車子有任何狀況,便會同時發簡訊通知,他便留了她的手機號碼。當他們第一次同時收到簡訊時,她覺得和他有一體的感覺。「我很感動!」她對他說。「感動有什麼用!又不嫁給我!」他總是有辦法把任何事都和結婚扯到一起。 其實她是太了解他了,他是不適合婚姻的,從他過去的風流歷史看來,他能安安穩穩地在她身邊停駐三年多,已經是不容易的了,也許是因為他們共同經營了一個家:也許是他玩夠了;也許是她嚴正警告過他,若是有第三者被她發現,她是一定掉頭就走的,毫不留戀。 他一手接過她手上的大浴巾,一手刪掉他的簡訊:「我說得沒錯吧!」 她點頭:「要不要去看看?」 「不了,鐵定沒事,我們睡吧!」他拉著她,上了床。 他從她背後一手讓她枕著,一手整個擁著她入睡,是她最愛的姿勢,感覺溫暖而幸福,她問他:「你最愛誰?」 「我最愛下一個女人,如果我這麼愛妳,還有人有辦法把我從妳身邊搶走,那麼,我想,那個女人一定是我的最愛。」他不假思索地回答。 「你真可惡!這又不是我要聽的答案。」她用力打了一下握住她的他的手。她又問他:「你覺得我們會一直走下去嗎?」 「對我來說,這是計畫;但是,對妳來說,那是奇蹟!」 他總是有辦法給他意外而精準的答案。 三年多來,他們走過風風雨雨,她曾經為了他的前女友發來的簡訊和他大發雷霆──「天氣變涼了,記得添加衣服!去年的這個換季時節,你前後感冒了三次,好好照顧自己喔!」 「人家要怎麼寫?怎麼發?我哪有辦法?那萬一她發簡訊來說:『昨晚好舒服、好解放,希望可以再來一次!』難不成妳也相信!我真的沒有和她連絡,妳不該為了這樣無關痛癢的簡訊傷害我們的感情。」 他就是有那樣的魅力,讓他的眾女友們人人有機會,個個沒把握,她們在和他戀愛時,甘願地知道其他女人的存在,而等候著他做出選擇;誰知她出現後,他毅然斬斷過去的輝煌情史,明白告訴女友們:「時間到了。」當然,那些眾女友是不甘心,也不相信的。有人陸續快遞寄送他愛吃的當季水果給他;有人還想繼續幫他洗衣服,送燙好的衣服給他;有人知道他們旅行回國的時間,特地到機場看他,可能重點是要看她是何方神聖;也有人明白表示:「為什麼你不能再像以前一樣,我甘願當你的眾多女友之一。你不是不相信一對一的關係嗎?」 和她在一起熱戀的階段她確實為了他的這些過往煩擾到想放棄,可是,又有一種勝利者的姿態,讓她不想放棄這個搶手的男人。他們雖然吵吵鬧鬧也堅定地度過了三年。 * * * 週末晚上,他要去參加一個春酒,她也有一場聚餐,無法和他一起出席。她的車進場保養,他要她開他的車去赴約,結束後再去接他,因為他勢必得喝幾杯。八點半他打電話給她:「寶貝,妳自己掌握時間,不用急,結束後,再過來,我會等妳……知道怎麼走嗎?小心開車喔!」她聽得出他已有醉意,也感動於他喝醉了還掛念著她。 九點十五分,她結束了餐敘,開車往他的方向去,車上的音樂播放著「公主徹夜未眠」帶著她進入愛情的夢幻。突然她的手機響了。 「寶貝,我好愛妳,妳為什麼不嫁給我……」她感覺酒精都透過電話傳過來了。 「你怎麼酒量那麼差,喝了多少啊?」 「到底知不知道我愛妳啊……」他追問著。 「知道,知道,我馬上就到了。Allen在你旁邊嗎?他沒喝吧!」 「嗯,嗯……」」他把電話掛斷了。 她想,還好他找了下屬Allen陪了他去。 電話掛斷後,她又按下了音樂,才準備再一次沉浸於美聲中,車上的電話響起,因為車上的電話和車上的電話是兩個號碼同震,必須是他那邊接了電話,車上的鈴響才會停止,可是鈴聲響了很久,他也沒接電話。對於這個只有號碼,沒有來電者的電話,她心想會不會是他要Allen打電話通知她在哪裡接他上車。 於是,她按下了通話鍵,但卻是個女人的聲音,女人的聲音聽得出有點意外,然後說是要找他。 「喔!他去喝春酒,您哪裡找?要不要我請他回您電話?」她十分客氣,她想,不管這個女人是誰她都必須表現出風度。 「我是Eva,他的電話怎麼都沒人接。」 「可能在吃飯太吵了沒聽見,我再請他回妳電話。」掛斷電話後,她快氣炸了。 Eva是他以前的眾女友之一,才在一起七天,他就和她碰上了,當時Eva打電話找他,他在電話中和她分手,她也在車上,所以她知道Eva。 她馬上撥了電話給他,他沒接,她又連續打了三通,他才接到。 「剛剛你的Eva打電話找你,你趕快回她電話吧!」她一講完,就把電話掛了。 她還在氣頭上,並猶豫著要不要往他的方向開時,Eva的電話又來了,響了很久,又斷了;後來,又打了一通,又是轟天作響,最後,她忍不住接了電話。 Eva開口又問他現在方便講電話嗎? 「我現在沒有和他在一起,有的話,我就會把電話給他聽了,我是要開車去接他,因為這是兩號同震的電話……」她想,她跟她解釋一堆幹什麼?「妳有什麼事嗎?那麼急著要馬上找到他?」她的口氣開始有點不耐煩了。 Eva理直氣壯地說:「是他剛剛打電話找我,我回他電話。」 「好吧!那妳繼續打,我這邊不要接就是了。」她結束通話後,立刻又撥通了他的電話。 「你現在是怎樣?還需要我去接你嗎?還是你已經找了Eva去接你?我是不是不用去了?她說你打電話找她!你真是個混蛋,喝醉酒就亂打電話……」她聽到他在嘔吐的聲音,還說了一堆她聽不懂的話。 她把電話掛斷,想著也許他的愛情靈魂又開始不安了,也許他們的時間也到了。車子堵在車陣中,她深呼吸一口氣,冷靜一想,他不是那種喝了酒會亂打電話的人,他的酒品還不錯,醉了就睡覺的,可是無風不起浪啊!總之,她還是要把車子開還給他。 Eva的電話繼續接連響著,他沒接,最後也安靜了。 她的車到達餐廳門口時,Allen正架著他走出來,他見到她,欣喜地在她臉龐親了一大口,然後進到後座躺了下去。 在開車回家的路上,她利用等綠燈的空檔,從他的外套找到手機,先查他的通話紀錄──他根本沒有打給Eva,反而是Eva打了六通電話給他。 「還好!」她心想:「八點半就已經喝醉了,就算他有打電話給她,也不可能清醒到會去刪除通話紀錄,若要刪除,也應該連來電紀錄一起刪才對。真是可怕的女人,說謊也不打草稿。」她得意地笑了。如果她為了他而拒絕他人的追求,他也應該要為她忠實才對。這是她的原則。 回到家後,她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弄上床,一面不甘願地幫他擦拭身體,一面還在思考:他們彼此掌握了對方的時間,她實在不認為他有時間亂搞,會不會是Eva有心故意破壞他們的感情。 隔天他們醒來時,已經快中午,他還在宿醉,對於昨晚的事,完全不知。她氣得把過程和他敘說了一遍,但他一副事不關己,全然不在意,然後壓在她身上像個大孩子一樣撒嬌求歡,她溶化在他的溫情中。 彼此在喘息聲中享受歡愉的落幕,也還捨不得離開對方的身體。後來,她清醒過來,覺得就算他要她相信他,但事情總要解決。 「那你當我的面打電話給她!問她究竟有什麼事?」她對他提議著。 「不要這樣,這是沒必要的事,我真的沒有跟她連絡……」他耐著性子哄著她。 「誰知道!那既然這樣你為什麼不敢在我面前打。週末晚上耶!她明明知道你有女朋友幹麻週末晚上還打電話來?」 「我哪知啊!她要怎樣我有什麼辦法!」 她繼續咄咄逼著他:「不管!你現在就回電話給她,而且我答應她,我會叫你回電話的。我可不想讓人家覺得我很小家子氣!」 「妳本來就很小家子氣!」 她氣得從床上爬起來:「我哪有?你給我說清楚!」 「好啦!好啦!我說錯話了,妳想想,我們現在幸福那才是重要的,不是嗎?」他想把她拉回床上,可是被她甩開。 「是啦!我很小家子氣,別人最大方了,大方到可以一起分享一個男人,這樣行了吧!」她一邊說,一邊穿衣服。 「妳不要這樣無理取鬧好不好?我過往的每一段感情在當下都是真心的,而且我也沒有欺騙任何一個女人。」 「是啊!真是偉大的情聖啊!這麼護著人家,難怪人家還要這樣糾纏不清!」 他有點煩了,閉上眼睛,不想答腔;這讓她更為光火:「你是不是和她睡過了?還是她懷孕了?找上門了!要你負責了!恭喜你囉!要當爸爸囉!」她一連串的自問自答,讓他惱怒起來:「妳發神經啊!小姐,我們才剛做完愛耶!妳怎麼可以這樣,妳當我是野獸嗎?」 「算了!我們分手好了,我也不想這樣過了。」任性的她話才出口,就後悔了,可是她又覺得不得不提! 「好啊!妳自己想清楚,如果妳覺得這樣是值得的。這幾年我們在一起都白過了,別人隨便的一通電話就可以讓妳這樣輕易地提出分手,妳真是讓我失望!」 「你才讓我絕望呢!」她甩門離開。 * * * 她才進入電梯,他就打電話給她,她掛斷他的電話,她不想接,他又打了一通,她還是又把他掛斷。 她和小玫混了一整個下午,先去看了一場電影,逛街購物後,還去作了精油按摩。小玫夠了解她,什麼也沒多問,但猜也知道一定是小倆口鬧憋紐了,否則星期六下午哪會想到她這個孤單貴族。 她一直注意手機,他夠狠心,居然就再沒找她,她感到痛心,沒想到感情這樣脆弱。 晚餐後,小玫主動問她要不要到她那裡過夜?她點頭答應,她告訴自己要堅強,感情強求不得。 不知是因為認床,還是沒有他的擁抱,她翻來覆去,輾轉難眠,當她好不容易調整呼吸,感覺快要入睡時,手機連續接收兩個相同的簡訊:「您的愛車巳發生事故,安全氣囊已動作,本系統已自動通知警方處理。」 TOBE系統在車輛被震動、碰撞時,防盜器會自動撥簡訊給車主,但都從沒收到像這次的內容。她開始緊張起來,因為這些簡訊不同以往,前後來了好幾個,該不會是他開車出去出事了。 小玫也被簡訊吵醒了。 「小玫!會不會是他開車到處找我,發生事情了?」 小玫安慰她說:「妳別擔心,下午他就打過電話給我了,說妳心情不好要我陪陪妳,如果妳不願回家,要我主動留妳過夜,是他叫我不要告訴妳的,想你好好冷靜一下。所以,他不會像無頭蒼蠅到處找妳的。」 「可是,我打他手機沒有回應,家裡也沒人接……不行,我要打到TOBE的客服中心問看看。」 客服中心回覆說:剛剛車機正好自動發簡訊到客服中心請求支援,有意外事故發生,他們透過衛星定位測出所在位置,並定位追蹤。 後來,她趕到意外現場,見到他的車,車頭毀了一半,安全氣囊暴開了,她急得留下了眼淚,詢問現場的員警,然後趕到臺大醫院。 到了醫院,她直接衝往急診室櫃檯,正上氣不接下氣時,突然見到玉樹臨風的他直挺挺地站著和醫生說話,他見到她了,結束和醫生的對話後,他走向她,她用力捶了他的胸膛:「你嚇死我了!」然後,眼淚又克制不住地流了下來。他抱住她:「妳還會擔心我喔!不是不要我了。」她又用力捶了他一下,然後,緊緊地抱住她。 原來,他堂弟跟他借車要到機場接機,誰知遇上酒駕的肇事者,發生了意外,還好堂弟沒事,但還好也因為堂弟出事,讓他們更加肯定他們的感情。 走在回家的路上,天濛濛亮,他握緊她的手,對她說:「就像鐘乳石一樣,時間又在我們感情的石筍上沉積了0.001公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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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小說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