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康兒二歲的寫照。我總感覺他有一點不對勁，但醫生、父母都告訴我，第一次做母親的人總是瞎緊張，男孩子多半說話晚、發智晚.... 。他們精心地用許多故事來解釋，這只是一個過渡的現象; 但是，他不僅沒有注視的眼神，且一點聲音也沒有，餓了也不哭，傷了也不叫，一個人可以獨自坐在小床內，睜大著雙眼卻不知在看什麼﹖他對玩具沒有興趣，對身邊玩耍的孩童沒有感覺，我喚著他的名，他不回也不望，似乎陷在一種不知為何生於斯的沉思中。

        母子相擁坐在公園裡，看著別的孩子好奇的享受探索的興奮，他依舊是無動於衷，但卻會突然抓狂，引起眾目睽睽的不解。我的心很亂，我的婚姻也很緊張，沒有人聽得懂我在說什麼，也沒有人能了解我崩潰的心情，我知道我的孩子有問題，也知道我不能坐以待斃，讓時間來慢慢地澄清這心中的結， “我要救他!”，但我能做什麼﹖

爭戰的開始 

我在醫學刊物中學習到, 原來自閉症不是弱智, 而是一種行為失常症, 最基本的症狀就是社交功能遲緩, 語言障礙, 感官神經失調, 還有肢體協調上的困難.  自閉症不是 “病”, 做父母的無法從身體的徵兆, 或是醫生的門診來察覺孩子的特殊需要.

                                                             自閉症

1. 社交功能的遲緩,

 兒童的社交功能在於肢體語言和能表達的童言童語;  在肢體語言上, 自閉兒很明顯地無法正視且聆聽說話的人, 他的眼神是無目標地停滯; 另一個現象就是沒有臉部表情, 也不懂得用手勢或身體來回應人的互動.

 小孩都愛玩, 愛玩玩具且愛有玩伴; 自閉兒卻沒有與同伴相娛的興趣, 但孩子幼年的時候, 是從遊戲中學習 “良性的競爭態度”、想像力和思想分析的能力, 與玩伴相處中, 能學習接受、體諒對方的情緒和接納人的藝術, 但自閉兒卻無法表達自己的想像力來繼續遊戲的樂趣, 也無法主動邀請同伴加入他的遊戲, 最重要的是, 多數自閉兒很喜歡排列玩具成一條線或摔擲玩具, 使遊戲本身失去功能也沒有玩伴存在的意義.

2. 說話能力的缺乏

語言的學習在於反覆的聆聽和使用當中, 了解語言的意義和功用; 語言的運用是在於會意雙方的問答, 但自閉兒第一個問題就是沒有 “字彙” , 無法用字語來表達自己的喜怒哀樂, 也無法從自然的會話中學習說話和觀察肢體語言;  基本上, 他們只能使用少許的單字來表達基本的生理需要, 或直接接觸欲得之物而不用任何言語向父母表達需要, 更甭論了解 (comprehend) 父母或其他另一方的問話和情緒反應.

 自閉兒因為沒有主動用言語溝通的能力, 所以他們就用 “哭鬧”的方式來引起父母的注意. 又因為感官神精的失調 (好像正常的大人怕刮玻璃或黑板的聲音), 若環境有無法接受的音量( 如吸塵器, 電視的罐頭笑聲或哭喊), 自閉兒最常見的動作就是, 雙手摀著耳朵且前後搖擺身體, 有的孩子也會用尖叫來企圖壓蓋外界的聲音干擾; 又或是家俱或衣服質料都會刺激感官神精, 自閉兒在沒有字彙和語言能力表達的情況下, 就會橫躺地面或抓頭髮或撞牆, 嚴重的狀況是攻擊引起他感官神精失調的人或物, 以洩受挫的情緒.

 自閉兒在家中已習慣固定的日常作息表, 所以會用同樣的字語且重覆地說 “單字” 來與家人溝通; 甚至會一直使用童言如同未滿周歲的嬰孩. 按照一般孩童的語言成長進度來參考, 小兒科醫生應可警覺到自閉兒的可能性.

3. 重覆性的行為模式

自閉兒很明顯有重覆性的嗜好但缺乏正常性, 或不允許變動固定的作息表;  有的孩子只吃某種食物, 且拒絕嚐試任何新的食物; 有的孩子只會重覆地將玩具排成一條線, 且無法接受想像力的玩法; 有的孩子會用湯匙接水, 看著水流動如同被催眠, 有的孩子會因作息活動改變而抓狂; 有的孩子會不自主地重覆甩手或扭動手掌; 有的孩子會用腳尖走路而腳跟不落地; 有的孩子會有複雜的身體扭動; 有的孩子會沒有疼痛感受, 重覆性的抓傷臉頰或眼睛. 

 在３歲以前, 重覆性的行為模式使孩子至少３方面停止學習的進展: (1) 社交的互動 (2) 會話交談的語言能力 (3) 想像力的比擬.

 康兒在２歲10個月大時, 美國南加大醫學中心的兒童心理和行為的醫生, 診斷他只有6個月大的語言能力.  他會自己到冰箱找他的蘋果汁, 除了熱狗和蘋果汁外, 他可以近乎絕食的什麼都不吃; 他不會玩也對玩沒興趣, 小孩們在他身旁追笑成一團, 他不但無動於表且無睹於玩伴們的興奮.

 當他無事之際, 會不自覺地重覆甩動雙手, 用腳尖行走; 坐在角落裡, 他的眼光會被搖動的樹影緊緊地鎖住.  我的日記那時寫著: “康兒, 再過一個禮拜, 你就31 個月大了: 我仍期待著你喊我 “ 媽媽”, 爸爸也等著你喊他, 但你仍自顧開心地只發出 “各,各,各” 的聲音; 昨天, 從語言治療師診所回家的路上, 我開著車卻不禁地大哭起來, 車外下著豪雨, 你的雙目仰望著灰黯的天空, 我回頭望著你, 你的眼神輕輕地停在我雙頰的憂傷上, 沒多久又回到了無垠的天際中漫遊. 沒有一絲好奇於媽媽眼中的淚.” 

                                                      進一步地確認

康兒是我們唯一的孩子, 所以也無從比對何謂 “正常” 的發育, 小兒科醫生也肯定他生理成長的坐標圖; 但自閉症是越早發現越好, 一般而言, 當孩子在18個月大時, 父母和醫生應可在下面的問答題中, 探出自閉症的端倪: (參考Can Autism Be Detected at 18 Months? By British Journal of Psychiatry 161 (1992): 842)

  對父母的問題如下,

 1.      你的孩子是否喜歡在你的膝上被跳動或被搖晃?

 2.      你的孩子是否對玩伴有興趣?

 3.      你的孩子是否對 “爬高”有興趣? 例如爬樓梯

 4.      你的孩子是否喜歡玩躲迷藏或模仿的遊戲 (例如裝成小鴨子走路或模仿小 鳥飛) ?

5.      你的孩子是否會假裝的遊戲? 例如伴家家酒的遊戲, 將草假裝是碗中的麵

6.      你的孩子是否會用食指來 “指出” 方向, 來表達他所要的人或物?

7.      你的孩子是否會用食指來和你“溝通”, 表達引起他興趣的人或物?

8.      你的孩子是否會 “正當地” 玩小型玩具, 例如小汽車, 動物模型, 木積, 小娃娃等; 而不會僅將玩具放在嘴中吸吮, 或甩動或扔擲玩具?

9.      你的孩子是否會 “主動” 拿東西給父母, 來分享他喜歡的玩具或請求幫助?

10.  你的孩子是否有注視的眼神, 當父母喚孩子的名字?

 對兒童健康提供專業服務的醫療人士, 當您聽到父母對以上問題的答覆, 請您繼續觀察下列的測驗,

 1.      在面診當中, 這孩子對您是否有注視的眼神?

 2.      當您指向牆上的圖片, 對孩子說, “看那邊有隻小狗…”, 觀察孩子的眼, 是否 能轉向你手指的方向, 來尋找你所指之物?

 3.      引起孩子的注意力, 給他一個小型的玩具杯, 接著說, “ 我們假裝喝果汁”, 觀察孩子是否能加入 “假裝”的遊戲?

 4.      對孩子說, “ 筆在哪裡?”, 如果您有其他的玩具, 也可問孩子, “米老鼠 (玩具)在哪裡?”, 觀察孩子是否能用他的食指, 指出玩具的方向?

 5.      給孩子一堆積木, 觀察他是否能堆高成塔? 且要細看能用多少積木且企圖堆多高.

 6.      給孩子一個洋娃娃, 在桌上陳列玩具奶瓶和小床, 告訴孩子, “ 娃娃餓了, 你來餵他.” 注意觀察孩子是否會拿桌上的小奶瓶來假裝餵奶; 然後跟孩子說, “娃娃哭了, 搖搖他讓他睡覺.”, 觀察孩子是否會搖擺手中的娃娃, 然後會主動將娃娃放入小床內.

 7.      給孩子一堆動物玩具, 告訴他說, “ 小鳥要飛高高” , 觀察他是否會先找到鳥, 然後手會舉高 “假裝” 讓鳥高飛.

 8.      在以上觀察中, 若孩子不懂您的指示, 請注意孩子是否會看著您, 用聲音或肢體語言要求再一次的指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