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艾爾帕西諾與勞勃狄尼洛兩大影帝最精彩的一次同台演出,1995年的作品。
對於不愛看警匪片的我來說,這是我唯一喜歡,也唯一受到震撼的警匪電影。這部片描述精明幹練的重案組警探文森(艾爾帕西諾飾),與聰明冷靜的銀行搶匪尼爾(勞勃狄尼洛飾),黑與白的追逐與交鋒,尤其精彩的是對主角心境的描繪。
兩大影帝的精湛演技讓人大呼過癮。
艾爾帕西諾以強烈的個人風格演出一位全力投入緝凶而忽略家庭的警探。追查罪犯是他生命的全部,破案的成就感讓他無法自拔地陷入一次又一次的無止境追逐,家庭與感情只能拋到一邊。
勞勃狄尼洛則是走沉穩內斂的路線,他所詮釋的機敏搶匪,犯案前精確佈局,做案乾淨俐落,不願有牽掛而總是遠離感情,即使終於認定了所愛,在危險的關頭,仍只能選擇頭也不回地離開。
高潮迭起的警匪鬥智,穿插火力強大的激烈街頭喋血槍戰。其中最耐人尋味的是文森與尼爾在餐館面對面的談話,彼此彷彿是一面鏡子,映照出自己與對方的狀態;同樣是意志堅定地固著在自己唯一的目標,同樣是因為自己的堅持而無法好好地擁有感情。兩人一來一往的對話,有著互不相讓的火藥味,也隱約感覺得到彼此的惺惺相惜;在談笑風生間,眼神的交會已點燃激戰的引信。
另一個令人印象深刻的畫面,影片後段,尼爾本來要與所愛的女子依蝶一起遠走高飛,最後關頭突然決定要報仇,延誤了逃走的時機,也驚動了警方。 在車裡等待的依蝶,望著走近的尼爾,當警探的身影出現時,尼爾只有遲疑了一下,便頭也不回地轉身離開,從此消失在依蝶的生命中。只是一個眼神,亡命之徒的無情與無奈表露無遺,只剩下女子不可置信地由等待轉為失望。
艾爾帕西諾與勞勃狄尼洛事隔十三年後在2008年又合演了"世紀交鋒(Righteous Kill) ",比起來,還是這部電影最令人激賞!
以下是警探文森與搶匪尼爾的精采對話:
文森:「富松監獄關了七年,其中三年在隔離房,之前在麥尼爾監獄?」
「那裡真的那麼苦?」
尼爾:「你是監獄管理學者?」
文森:「你想再回去坐牢?」「我逮過幾個搞砸立刻又被抓回的傢伙,你也是?」
尼爾:「想必是一群笨蛋。」
文森:「再狠的我都逮過。」
尼爾:「怎麼?我搶酒舖?」「我臉上有〝天生輸家〞的刺青?」
文森:「沒有。」
尼爾:「對,我不會再回牢裡。」
文森:「那就別偷別搶。」
尼爾:「那是我最大的本事,就是偷、搶。你幹你最拿手的來抓我。」
文森:「何不好好過日子?」
尼爾:「怎麼過?烤肉,看球賽嗎?」
文森:「對。」
尼爾: 「你的生活正常?」
文森:「我的生活?不,我的生活...我的生活一團糟。」
「我有個繼女心理有病,因為她生父是個大混蛋。」
「我有個老婆,第三次婚姻還是失敗。」
「因為我全部的時間都花在抓你這種人,這就是我的生活。」
尼爾:「有人說,不要有甩不開的牽扯,一旦有狀況就走人。」
「如果你盯死了我,你隨時得跟著我,哪還能維持婚姻幸福?」
文森:「這個看法有意思,你是和尚?」
尼爾:「我有個女人。」
文森:「你怎麼跟她說?」
尼爾:「說我是推銷員。』
文森:「要是你看我進來了,你就會離開她?連再見也不說?」
尼爾:「這是規矩。」
文森:「這太遜了吧?」
尼爾:「就是這樣,否則最好幹別行。」
文森:「我不會別的。」
尼爾:「我也一樣。」
文森:「我不想做別的。」
尼爾:「我也一樣。」
文森:「我一直做個怪夢。」
「坐在一個大宴會桌前....所有我查過的謀殺案犯都瞪著黑眼珠子看我。」
「都是頭上一個大黑洞. 一個個身子腫得像汽球,都已死了兩週才被發現。」
「鄰居說聞到臭味,」「這些死人,都坐在那裡。」
尼爾:「他們說了什麼?」
文森:「沒有。」
尼爾:「沒說話?」
文森:「他們無話可說,我們只對坐著,他們看著我。就是這樣,一個夢。」
尼爾:「我老夢到我溺水,得醒過來呼吸,否則會死掉。」
文森:「這夢什麼意思?」
尼爾:「有足夠時間。」
文森:「足夠時間?」「去做想做的事?」
尼爾:「對。」
文森:「現在就在做嗎?」
尼爾:「還沒。」
文森:「我們坐在這裡,像兩個普通人。」
「你做你的,我做我的」「既然我們已經見面。」
「如果當場斃了你,我會替你婉惜,可是...」
「如果要選殺你,或是...選殺一個有家室的男人」
「老兄.....那鐵定就選你!」
尼爾:「話別說得太滿,說不定你把我困住,而我得殺了你呢!」
「因為不管怎樣,你攔不住我的。」
「我們雖見過面,但我會毫不遲疑下手的,一秒鐘也不會。」
文森:「也許是吧,也許不是,誰知道?」
尼爾:「也許我們不會再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