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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02/01 15:14:19瀏覽241|回應0|推薦0 | |
文革的時候, 父親的房子被沒收, 屋子被附近的村民佔住, 裡面住了很多人家. 祖母自己沒地方住, 晚上只好睡在廁所. 想到這裡, 不由得想起電影「齊瓦哥醫生」一幕. 戲中, 俄國革命共產黨取得政權後, 齊瓦哥醫生回鄉, 回到家發現整個家都被占據, 住了一大堆陌生又冷漠的人… 祖母因為黑五類成分不停被鄉親批鬥, 最後受不了上吊自殺. 寫到這裡, 不禁難過的要為近代中國分裂造成無數家庭的悲劇而嘆息. 很難想像文革的時候是一個如何腥風血雨的人間煉獄, 六親不認, 互相批鬥. 直到1988年改革開放後, 老家大哥費了一番心力, 才申請爭取發還老爸的房子.
早些年岐峰村有一所小學, 後來大多數人都出外討生活, 小孩越來越少, 學校被迫關閉. 所以村內的小孩必須到大麻鎮上學. 因為交通不便, 只能一個禮拜回家一次, 平常住學校宿舍. 姪女念中學的時候, 每天騎單車上學, 早上上學是下坡, 所以很快可以到學校. 但是下課回家, 一路是上陡坡, 沒辦法騎單車, 只好一路推車回家, 每天要推兩個多小時才能回到家. 怪不得這個地區是僑鄉, 地處偏僻, 土質貧瘠, 沒法自給自足, 不外出求生, 很多人會沒飯吃. 早年很多鄉民到南洋謀生發展, 叫做”過蕃”, 賺了錢的就會託跑單幫的”水客”帶錢回鄉接濟家人. 母親曾告訴我們, 對日抗戰時期, 因為港口都被日軍佔領或是封鎖, 南洋的錢寄不回來, 很多鄉下村民就活活餓死. 現在, 大多數的年輕人是到廣州或深圳工作, 姪子和姪女都在深圳工作, 其實距香港很近的. 他們出來工作後, 省吃儉用的寄錢回家, 老家大哥這幾年生活才稍有改善. 一九七0年代初期台灣大哥曾在香港工作幾年, 那時老家大姊住在澳門, 透過親友聯繫大哥和她經常通信, 也寄了很多相片給大哥. 可是台灣大哥回台後都沒有提過, 前些年才告訴我們. 那時大哥也才廿出頭, 也許對素未謀面的同父異母姐姐沒有甚麼感情, 所以一直不曾見面. 這次回鄉才搞清楚, 老家大哥上面還有三個姐姐, 一個在澳門, 一個在廣州, 還有一個在香港. 只可惜她們都過世了, 心裡覺得蠻遺憾, 沒有機會見到她們. 人總是這樣, 沒見面沒感情, 見面三分情. 當年大哥如此, 自己年輕的時候也這樣, 從沒有想過要跟他們聯絡, 找回失散多年的其他兄姐們. 過了中年, 才想起還有一些失聯的手足... 不過, 看到老爸的家老家大哥在住, 房子維持的還不錯, 心裡感覺很安慰. 1950年父親離開大陸離開老家, 廿年後在台去逝. 一甲子之後2010年, 我們回到老家, 回到父親生長的蕉頭窩… 在這樣的窮鄉, 在如此艱難的家境下, 不知當年祖母如何培養出詩書畫俱精的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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