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訪尋靜思世界
2009/01/08 11:31:19瀏覽336|回應0|推薦2

起了個大早,到底是為了什麼?我想,我還不太清楚。家人的催促,只增加了我的懊悔與不情願。是難以拒絕,對於外人的邀約,更何況是自己的家人,沒有勇氣,也說不出口。

一路上,是迷濛的,我的意識也在矇矓中,有時甚至在夢裡,試圖築巢。怪路不好,山路總是巔跛的,偶而會因劇烈震盪而回到現實。不錯,連綿山巒不斷,翠綠青葱一片,重覆的景象,又引人繼續昏迷,回到築巢現場。

我再度清醒,竟是因為不再感到搖晃,也奇怪,但我仍然不想動,儘管,催促聲不斷,勉強睜開眼睛,心想,算了,就下車走走吧!省得家人嘮叨。領隊及服務人員,他們全稱師兄、師姊(一直不明白何以要如此稱呼)。一下車,就聽見領隊師兄訴說著一段往事。

是一個孤弱的身影,每天修習於苦苓樹下,親人的病痛經歷,讓他深思到了生死的交替,進而追求生命的價值與意義,他在清靜苦行、身體力行時,一點一滴的確定了自己的方向,流浪的生活、飄泊的歲月,無不為他將來要走的方向在舖路,也是機緣,讓他的得以正式入佛門,從此,在台灣這塊多災多難的土地上,平添了許多感人肺腑、溫暖人心的事蹟。

修行,是一條漫長而孤單的路,在每一天的清晨時分,趁著萬物初醒,去感受天地間奧妙的生息;藉著勞動身體,去體驗生命最深沈的意義,就在這小屋裡,成就佛性,不需要特意昭告,也沒有傲物凌人,他只是在修行中等待自己,等待自己的開悟,等待有能力渡人時。當他再度離開時,是自身進入另一層次的修行境界中,或許這該是眾生的喜悅吧!今日,這小屋,形似當年曾有萬丈光芒的小屋,然在精神意義上,是不同的,不同於充斥佛性的簡陋小屋,替換上的卻是眾多弟子的誠心,和多了一份尊貴的雕飾。遙想當年殘破不堪的小屋,雖免不了在無情的歲月中消逝,卻怎也想不到,會在許多年以後,出現了另一代表它的身影。

小屋旁,有這樣的一座建築,名為「竹軒」。不僅是整間屋子,甚至連裡頭的桌、椅,皆是以竹子一根一根的搭築做成的。陽光、力量、汗水,溶入了歡喜心,成就了這樣的建築,義工們歡喜而驕傲的欣賞著自己奉獻心力而成的地方。這裡沒有金碧輝煌,不需要燈光霓紅,然而,自有一份從容閒適的自在。每天自有人前來打掃,看顧四周、維護環境。

其中有位仁兄,二十幾年的光陰,不曾間斷,每天逕自準時報到,整理一切。好奇心的驅使,和他聊上二句。其自云:一段錯誤的過往,一條荒唐的生命,親人喚不回、朋友勸不聽,直至到了這裡改變。打架、輟學、吸毒、坐牢……充滿了許許多多的污點,很難想像,是什麼樣的信仰、什麼樣的力量,指引著他改變呢?或許,還是那句老話:「天雨雖多,不潤無根之草;佛門廣大,要渡有緣之人。」

在這裡一直盤旋著,未曾離去,意圖尋求生命的話題,是否就注定了一樣的結局,在不可獲知的另類空間中,誰又曾經得以明瞭那話題其中的真意,還不就是在不知不覺中,改變了自己,改變了思想,屈就了一切。在望向長廊的盡頭時,陽光透入的剎那,似乎為一切問題做了合適的解答。天地間的萬物,不可或缺的元素,亦同時是指引生命新希望的明燈。

正要離去之際,恰聽見了剛剛那位仁兄和人談及在離這兒不遠的空地上,將來計劃蓋一座「想師鐘塔」。回望古今之中,有誰夠資格在這「想師鐘塔」中,佔上一席呢?在人類的歷史中,戰爭與殺戮,造成了太多的血淚與悲情,於是一代名將、一世英雄、一朝君王,自然無法名列其中,而真正有資格於「想師鐘塔」中佔上一席的,是那些對人類文明曾做出貢獻、對天地生命曾付出關懷的。這也期望著人類未來的歷史中,不再有戰亂與災禍。這個大願的規劃藍圖,就放置在竹軒的大廳堂中。這個全由竹子構建而成的屋子,和對文化有著莫大期許的願望,似乎是相乎依存,互相輝映的。

離開竹軒之後,繼續往其後方走去,會看見一群白色建築,原來這就是慈濟眾多志業中引以為傲的「慈濟大學」。這所大學,從1989年提出申請,至1990年被核淮設慈濟醫學院,開始了它的教育路程:

²      1994年,創校開學典禮,設立醫學系、醫事技術學系、公共衛生學系、護理學研究所。

²      1995年,設立醫學研究所。

²      1997年,設立護理學系。

²      1998年,設立生命科學系、社會工作學研究所、教育研究所、原住民健康研究所、毒理學研究所。同年八月改為「私立慈濟醫學暨人文社會學院」。

²      1999年,設立分子生物及細胞生物研究所、遺傳學研究所、神經科學研究所、人類學研究所。

²      2000年,改制為「慈濟大學」,並分設醫學院、生命科學院、人文社會學院、教育傳播學院;增設社會工作學系、宗教與文化研究所。

²      2001年,增設東方語文學系(中文組及日文組)和傳播學系、人類發展學系及醫研所博士班。

²      2002年,增設醫學資訊學系、兒童發展與家庭教育學系。

目前,它仍然一本初衷的繼續著當初的理想與承諾,以不間斷的擴大與成長,朝著它既定目標前進,以教育培養人才,用佛學淨化人心,或許,他們在期待著的清淨世界,有天會真的來臨。

一進大學門口,立即映入眼簾的,就是這四個字─慈、悲、喜、捨。心想,好一個四無量心,教育融合這四無量心,能成智慧者,想來也應是眾生之福了。惜今之大學生,恐難有機會去思考或體驗,什叫「慈與眾生樂,悲拔眾生苦,喜法本淨喜,捨離一切執。」之四無量心的境界。

不過,既然提及了四無量心,就不得不談談這裡裏頭的一個地方,一個備受矚目,卻也屢受爭議的地方──大捨堂──,為什麼說這個地方受矚目也受爭議呢?因為它是所有遺體捐贈的人最後的歸宿。不過這裡的遺體捐贈是有諸多限制的,並不如想像中那樣,想捐就可以捐,其有五不可:

一、      太胖。(指超出正常體重標準太多者)

二、      有缺器官。

三、      有傷口。

四、      有傳染病。

五、      自殺。

一直想不通,何以自殺者不能遺體捐贈,因為若是久病厭世者,那也就算了,可如果是那種身體狀況良好,卻因某些打擊而自殺的,他的遺體可就很有用了。後來,有人跟我說:這恐怕是怕有人因太過投入其中,亦即為了想當大體老師而不惜犧牲自己的生命。若然如此,可就與遺體捐贈的本意大相逕庭了。想想,也該是如此,而其他如有傷口,是因為如果死時身上有傷口;那麼防腐的工作是難以進行的,所以也沒有辦法捐贈。

在這個參觀隊伍中,就有許多人的最後歸宿是這裡,對於那些醫學院的學生來說,他們稱這些人為大體老師,走廊上有許許多多這些大體老師的相照及他們的遺言,其中有一句話是這麼說的:我寧可你們在我身上錯劃一二十刀,也不希望你們將來在病患身上錯劃一刀。當下我腦中浮現的是慈、悲、喜、捨的四無量心,我想,他確是達到那樣的境界了,正是:〝山河大地屬微塵,血肉身驅歸泡影,非上上智,無了了心〞。

其實要做個醫生真的是不簡單,尤其是一個仁心仁術的醫生,更是不簡單。不過,在這樣一個慈、悲、喜、捨的環境下學成的,他們對於生命,應該有更深的體悟、有更多的執著。也期待在台灣將來的醫界,能有無數盡心拯救生命的菩薩。

雖然,我起先是不願意來的,但仍不得不承認的是,這次真的不虛此行。不知不覺又想起John F. Nash的理論,社會上每個人都為自己和群體努力,這樣才能獲得最大利益。我想,每一個團體在社會上自有他們想呈現的一面,涵蓋面或許不夠廣,實行面也許不全面,但他們真心的做了,就不該苛責,不是嗎?

 

 

 

 

 

 

 

 

 

( 休閒生活旅人手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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