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歲的兒子和同學請了老師，要學踢足球。老師交待，第一次上課，每人帶一顆四號足球。 

兒子回來告訴我，這個買四號足球的工作，立刻變成我應該要完成的事。但前幾天先是忘了，後來被兒子提醒，想想買足球不什麼難事嗎，又擱下來。等到上課日子一直逼近，終於我去了一趟大賣場。印象中的大賣場，有好多大大小小的球，但到了現場仔細一看，就是沒有四號足球。 

一連跑了兩家大賣場，都是相同結果。上課當天上午，帶著兒子再去兩家體育用品社，還是沒有。一位和氣的老闆告訴我，四號足球很少人買，要用訂的。 

兒子看來有些沮喪。「不然買五號的練習球也可以啊！」老闆熱心的說，兒子聽了也抬起頭來說：「爸爸，那五號的也可以。」但是他臉上，看不出來欣喜或是期待；我反而看到的是妥協的無可奈何。 

「再找一家吧！」我告訴他。離上課的時間近了，我開車載他到南京東路台北體院附近，找了家比較大的店，兒子跟著媽媽進去了好一陣子，我在路旁，坐在車子裡等。店的門又開了，一大一小兩個人影出現，小的那個，手上拎著一個球。 

兒子鬆開媽媽的手，跑到車邊，舉起手來讓我看到新買的球。陽光燦爛，他的笑容更燦爛，眼睛瞇成線，小小的酒窩浮在嘴角。 

上了車，兒子還很興奮：「這就是我一直想要的球！」我問他：「不是說五號也可以？」他的回答是：「怕你買不到嗎！」 

四號和五號的足球，只有尺寸差了一點點。但五號的足球是失望和妥協，四號的足球是夢想和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