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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12/23 02:51:17瀏覽1698|回應7|推薦54 | |
對於自己無時無刻不存在的好胃口著實傷腦筋。心情好...想吃東西,心情需要發洩時更想吃東西;朋友們更喜歡吃飯時約著我一同前往,因為他們說光看我的吃相總能引發他們的食慾。 記得約莫十年前曾經跟朋友到東南亞旅遊,每到用餐期間就聽整團的人抱怨食物不合胃口,最最難以下嚥的便是當地的米飯了。而在他們抱怨之時我早已不聲不響的嗑了兩碗白米飯且神情愉悅,眾人實在難以相信他們嘴裡吃的跟我是同一桌的食物──有這麼好吃嗎?於是大夥兒請我再陪著吃一碗飯,他們想要感染我愉快的用餐心情,好讓自己不要餓肚子,於是那餐我吃了三碗飯。 哎,不都說「一種米養百種人」了嗎?若只是為了填飽肚子,任何品種的米飯不都是一樣吃到肚子裡,又何必挑剔呢?真要挑剔,只怕是百種米都難養活人(不惜福的人)囉。 媽媽常又好笑又憐惜的說我是世界上最好養的人了,在我眼裡沒有甚麼東西是難吃的,若真讓我覺得難吃,那麼,那樣東西必然真的不好吃了。我的不挑食到了怎樣的境界了呢? 偶而跑外務時會順便繞回娘家,若遇上媽媽正好在作飯,我就會賴著不走打算白吃白喝了。有時候飯鍋裡的飯還沒熟只剩下桌上冷掉且表層變硬的白飯,我也可以開開心心的拌一些辣豆腐乳的湯汁就吃完兩碗,常常讓媽媽看了跳腳直罵我是傻孩子,怎都不顧胃腸的健康?或許桌上還剩些上一餐的菜餚更甚是隔夜菜,多半時候這些隔夜菜的味道已經變了,但我還是開開心心的一掃而空。 其實,我是擔心那些不新鮮的食物若不是進了我的肚子,準會被惜福的爸媽吃光了。老人家自年輕辛苦至今,每次總把最好的留給孩子們,身為長女的我自是不想再見到他們總把好吃的東西留給我們,自己老是吃些剩菜剩飯,更何況我很開心能搶先一步把這些「苦」解決掉,讓爸媽也能有香噴噴的新鮮飯菜可以享用。搶先一步把這些「苦」吃下去,完全因為是爸媽對於食物的惜福程度令人不肅然起敬── 小時候家裡開中式早餐店,早餐店就開在左營(公車)北站跟左營高中之間,是學生上學必經路程,每到營業時間,店裡只能用川流不息來形容。 家裡各式各樣熱騰騰的早餐不止吸引客人,母親熬煮出香味濃厚的豆漿跟米漿,爸爸強壯有力的胳膊揉麵做成的香Q有勁的山東大饅頭,還有柔軟金黃的蛋餅、胖胖白白的包子...常常連自家小鬼頭都受不了誘惑,嘴裡吃著這個,手裡又拿著那樣的吃個不停。 發育中的我們真像蝗蟲過境一樣整日吃、吃、吃,可是又能怎樣呢?有本事生就要有本事養啊,我爸媽就是這樣想的,所以也就不怎麼限制我們的食量,直到有天爸爸發現連著幾天,餿水桶裡老出現咬過一兩口就扔的饅頭、吐司、包子等食物,於是咱們家喜歡當福爾摩斯的老爸就暗暗注意了。 這日,活該這人賊星該敗,她趁著屋子裡吃早餐的客人眾多,兀自在一旁大口大口的咬著手中的食物,轉個身又拿起另一樣食物吃著,隨手就以為神不知鬼不覺的把剛才咬了幾口的食物丟到餿水桶裡,孰不知自己浪費食物的行徑已經被暗暗留心的老爸盯上了。收攤之後,老爸把我們這群小鬼通通叫到面前,在人證(老爸)、物證(餿水桶裡的食物)確鑿且言行逼供之下,我們眼中那個嘴大吃四方的大眼妹罪行終於曝光了,看她一臉惶恐的樣子,我們其他人都深感同情,也替她擔心,因為我們不知道一向敬畏的父親將對她做出怎樣的處罰。 一屋子的靜默中,只見大眼妹哭著說:「以後不敢了啦,不敢這樣浪費了,真的再也不敢了啦,嗚嗚嗚......」雖然很同情她,可是看她的表情我們真的覺得好好笑喔,並不是幸災樂禍,而是難得看見老爸發脾氣卻沒有揍人的打算,所以我們也想知道爸爸會怎樣「處決」自以為聰明的大眼妹。 「去,去把桶子裡的東西撈出來,吃掉!」爸爸不苟言笑嚴肅的發出命令,他這命令讓我們嚇呆了! 把餿水桶裡的東西撈出來吃掉?天哪!噁心到了極點。「不會吧?我們是他的親骨肉欸,他不至於這樣虐待我們吧?」我們不敢置信的看著爸爸也看著大眼妹,眼看著爸爸不容置疑的黑臉,又看到大眼妹儼然一副快要崩潰的模樣,收起心中看好戲的心情,我們都幫著大眼妹一同向父親求情,可是別忘了能生出鐵球這樣的傢伙,其父必然是顆更堅硬的大鐵球,所以他怎會心軟呢? 說真格的,這個餿水桶在今日應該稱為廚餘桶,裡面不外乎就是客人吃不完的早餐,因為有個養豬的歐巴桑天天都到家裡來把桶子裡的東西載走,再加上爸媽愛乾淨也怕影響週遭衛生都會清洗桶子,所以這個餿水桶其實沒有甚麼味道也挺乾淨的,只是再怎樣乾淨,總也是裝著眾人唾沫之下所剩的食物,心中總感覺噁心。 正所謂「君要臣死,臣不敢不死。」──終於,大眼妹不得不屈服於父威之下,把心一横,從餿水桶裡把自己丟進去的餐點一一撈出,然後邊哭邊作嘔之下,眼看著就要把泡爛的東西往嘴巴裡送......。 我們嚇傻了!也不知道是怕大眼妹要我們這些姐妹本著同甘共苦的情誼,幫她解決這些廚餘呢,還是怕自己覺得噁心反胃吐出裝在肚子裡的東西,總之每個人都摀著嘴巴不敢吭聲。 啊!大眼妹一把眼淚一把鼻涕之下是否吃下那些東西的經過就別提了吧,畢竟是虎毒不食子啊,原來老爸也只是嚇嚇她而已,要她以後別如此暴殄天物浪費糧食囉。 經此血淋淋且慘不忍睹的教訓之後,我幼小的心靈深受震撼,再也不敢、不許自己有浪費糧食的念頭,更見不得週遭的人浪費食物進而幫忙吃光他們的餐點,以致於自己成了朋友心目中的「大胃王」,這個結果到底是好是壞?本人也只能無語問蒼天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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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散文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