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鶴淩的“中國情”
東方之諾09-04-24
馬立安于清朝同治年間(1868年2月12日)生於湘潭縣馬家堰寺門前,民國十六年(1927年)卒於衡陽衡山縣。 為了勉勵後世,馬立安還留下了“黃金非寶書為寶,萬事皆空善不空”的遺訓。他通過這14個字,告誡子孫後代要重視教育、崇尚行善。後來,這14個字就成了馬家的祖訓。 馬鶴淩,1920年11月生於湖南湘潭縣白石鋪鄉馬家堰潭口村。上世紀30年代,在南嶽衡山腳下的岳雲中學就讀6年。早年曾當過蔣介石的侍衛官,後來在蔣經國的“救國團”任職。1948年隨國民黨赴臺灣後,又攜妻女赴香港接老母親,在港曾短暫居住,馬英九即在此期間於1950年7月在香港出生。1951年舉家再去臺灣。曾出任國民黨臺北市党部副主任和國民黨中央考核紀律委員會副主任委員。 馬鶴淩一個偶然的機會讀了孫中山理論體系專著,於是改變了他的一生,對政治有了濃厚的興趣。馬鶴淩在政治大學第11期法政系畢業,他為人精勤奮進,剛直不阿,善於演講,口若懸河。他又是一位詩人,喜愛撰寫舊體詩詞聯語。他早年曾任蔣介石侍衛官。1948年到臺灣,曾任國民黨陰明山党部書記,國民黨臺北市黨部第2組、第3組組長,國民黨公路党部設計委員,中央委員會秘書處秘書,國民黨知識青年党部書記長,臺灣當局“行政院青年輔導委員會”第四組主任等職位。1981年5月至1986年4月任國民黨臺北市党部副主任委員。1986年任國民黨中央考核紀律委員會副主任。在臺灣政界任職40餘年,於1992年退休。上個世紀90年代初組織“中華四海同心會”,並擔任主任委員。 馬鶴淩常因思鄉老淚縱橫。 83歲的馬玉昭,是馬英九的堂姐。在馬玉昭眼裏,她的二叔馬鶴淩不僅是一位體育健將,還是一位愛鄉、愛國的人。 “為了躲避土匪的騷擾,祖父馬立安帶著全家到衡山縣生活。那時候,二叔年齡還很小。”馬玉昭說,這次無奈的逃難,甚至影響了馬鶴淩的人生。 在南嶽衡山的山腳下,有一所名為“嶽雲”的中學。1935年至1940年,馬鶴淩的中學時光,就是在這裏度過的。他的體育、國文、物理和歷史課成績都不錯,其中體育更是其強項。當時,在體育主任楊一南老師的指導下,馬鶴淩在初中二年級就奪得了湖南省運動會的萬米長跑冠軍,其後又多次獲得400米、800米、1500米和1萬米冠軍。 多年以後,從臺灣回到家鄉的馬鶴淩,向岳雲中學捐助了1萬美金,設立“一南體育獎學基金”,以表達對母校和恩師的感謝之情。他還向母校贈送了一對楹聯,表達對祖國強盛的期盼—— 岳峙南天,萬千桃李興中國; 雲飛四海,十億炎黃進大同。 自從馬鶴淩離開家鄉後,馬玉昭再一次見到二叔,是在1995年。當年5月19日,馬鶴淩一行16人回到了長沙。這是他離開家鄉40多年後第一次回到大陸。在長沙湘江賓館,馬鶴淩分批會見了大陸的親友們。說起當天見面時的情景,馬玉昭至今依然非常激動。“二叔的湘潭話仍然講得非常好。”當天晚上,待親友們離去後,馬鶴淩單獨留下馬玉昭,兩人用湘潭話一直聊到深夜。“雖然我是他的侄女,但我只比他小5歲,我們徹夜長談兒時的往事,我當時就是覺得時間過得太快,我還有很多話沒有對他講,他們就離開長沙回臺灣了。” 在湘潭縣城一條較深的巷子裏,有一座掛著“中醫副教授劉肇禮醫寓”、“湘潭縣三胞親友聯誼會”、“中醫醫院聯合門診部”等幾塊牌子的兩層小樓。這裏是馬英九的表哥劉肇禮的居所。 走進屋內,一眼就能看見正對面的牆上,掛著馬鶴淩書寫的四幅書法條幅。馬鶴淩用蒼勁的行書寫道:“割別家園四十年,乍看錄影七情煎。孤兒卓立誰呵護,節婦餘生孰愛憐。廬墓已為荒草蝕,江鄉猶共古槐眠。臨安未許歌歸去,老淚縱橫感萬千。” 劉肇禮的母親馬雲英,是馬鶴淩的親妹妹。從1948年馬鶴淩去臺灣開始,直到1975年,整整27年間,兄妹倆之間徹底斷絕了音信。直到1975年,“以南表妹(馬鶴淩的大女兒)從美國第一次寫信給我們,才開始有了聯繫。” “後來,舅舅在給我們的書信中,多次說特別掛念我和我的母親。之前由於音信不通,每當想起我們母子,舅舅就會與外婆抱在一起,痛哭流涕。”馬鶴淩為了早日見到妹妹,想了很多辦法,直到1989年才辦好探望手續。 1989年5月3日,臺灣開放大陸教職員工到臺灣探親。馬鶴淩經多方努力,辦好了妹妹馬雲英和外甥劉肇禮前往臺灣的所有手續。1990年10月,馬雲英與劉肇禮母子倆飛赴臺灣。當飛機平穩地降落在臺灣桃園機場時,馬鶴淩早已等候在那裏。他跨步上前,一下握住妹妹的手,失聲痛哭,久久不能自抑。“我和母親在舅舅家住了近3個月,看了很多地方。那段時間,每當提起家常往事,舅舅就會淚流滿面。”還是在那段時間,馬鶴淩在時隔42年後,才再次承擔起做哥哥的責任——讓也已年邁的妹妹感受兄長的愛。他把左眼幾近失明的妹妹,帶到臺灣最好的醫院檢查身體,治療眼病,使妹妹重見光明。 2000年,劉肇禮的母親馬雲英去世。“母親生前交代我,如果她去世了,消息不要告訴舅舅。”劉肇禮含著眼淚答應了。“但舅舅總是打電話詢問母親的情況,有一次我實在瞞不住了,舅舅知道後當時就在電話裏放聲大哭。舅舅太愛他這個妹妹了!”劉肇禮說到這裏,也已是滿眼淚花。 馬鶴淩的淚水,多半也是為故鄉而流。 “我的家寺門前在湘江邊,湘水漣漪,碧波蕩漾,下望朱亭(株洲),上望石灣(衡陽),空間遼闊。我家在這湘江岸畔,就像一隻匍匐的大鵬,展翅欲飛。”劉肇禮一邊吟誦著馬鶴淩寫的“懷鄉文”,一邊對記者說,每當馬鶴淩給子女們講起家鄉的情景時,都會忍不住老淚縱橫。 2005年10月30日,馬鶴淩突發心臟病,被送到醫院治療。得知消息後,劉肇禮全家一直守候在電話機旁,等待舅舅轉危為安的消息。然而,11月1日晚7點,電話那頭傳來了舅舅去世的消息。劉肇禮無比悲痛,連夜撰寫祭文。“由於舅舅在遺囑中交代後事從簡,不舉行公祭,我沒有去臺灣奔喪。”但舉行葬禮的前一天(11月4日),馬鶴淩的妻子秦厚修打來電話,告訴劉肇禮,他寫的祭文將由其表兄妹中的一位用湖南話誦讀。秦厚修還告訴劉肇禮,他為馬鶴淩撰寫的挽聯已請人用毛筆書寫並懸掛在靈堂裏。 劉肇禮在臺灣期間,確曾看到馬英九辦公室的牆上掛著的那幅字:“黃金非寶書為寶,萬事皆空善不空。”馬鶴淩生前時時以“明強誠正,孝友賢良”提醒自己,並以這8個字對子女和孫輩進行人格教育。“表弟是一個孝子。”劉肇禮說,馬鶴淩在世時,馬英九始終與父母同住,而且無論自己的公務有多繁忙,他每週必定要與父母一起吃頓飯。 馬英九在悼念父親之文中寫道:父親一生,一方面承繼中國知識份子的大傳統,一方面忠党愛國,至死不渝,是老派知識份子的典型。他一向自認頭腦清楚、閱歷豐富,當年考大學棄理從文、抗戰時投筆從戎、戡亂時離陸來台等等重大決定,事後都證明正確,對自己的判斷力深具信心,因此對我們子女求學就業,男婚女配,都不吝表示意見。父親一生,官雖不高,權雖不大,但他一身傲骨、兩袖清風、滿腔熱血、全身活力。他勸世助人,尤其對年輕人,可說是毫無保留。他留給我們子女的不是有形的家產,而是修身、齊家、治國的理念與價值,這些才是我們子女最值得保存的資產。 2002年,馬鶴淩自覺身體不適,便預先寫下了遺囑,馬鶴淩在遺囑中寫道,我兒英九潛心學養,有九思之德,九如之身,九經之志,立身行道,國人期許方殷,此乃餘此生最大安慰。惟為興革治平,夢想風馳五十年,冒險犯難,奮不顧身,徒勞無功;叩闕陳辭,不斷建言中樞,力行中山遺訓、遺囑,策動黨人,“為民前鋒”,“喚起民眾,共同奮鬥”,“迎頭趕上民主先進國家”,“以建民國,以進大同”如此要務,乃竟不為主其事者重視,以致國人至今不知自主,而為謊言欺騙,暴力威脅,利益收買,終為奸宄所乘,陷入當前政治混亂、經濟崩潰、社會沈淪、民不聊生之悲慘局面,此乃餘此生最大遺憾!在國內化獨漸統,團結合作,全面振興;在國際化敵為友,協和歐美,共進大同。 2005年11月4日據臺灣媒體報導,馬鶴淩,因心臟病突發搶救無效,於11月1日晚7時許在臺北病逝,享年86歲。11月2日,國務院臺灣事務辦公室發言人對馬鶴淩先生的逝世表示深切的哀悼,並向中國國民黨主席馬英九先生及馬鶴淩先生的其他親屬表示了誠摯慰問。 從父親被送往醫院的那一刻起,馬英九始終眉頭緊鎖、憂心忡忡,但他始終牢記父親的訓戒,沒有請假,而是照常堅持上班,只是在醫院和市府之間來回奔波。兩天來,他從沒有在媒體面前掉過一滴眼淚。 在宣佈馬鶴淩逝世的那一刻,馬英九表現得極為悲痛。 2008年3月16日,臺灣“教育部”主任秘書莊國榮現身綠營在台中的一個造勢活動。面對台下綠營支持者,莊國榮猛轟馬英九,還大肆侮辱攻擊馬英九已過世的父親馬鶴淩,用不堪入耳的諧音,詆毀馬鶴淩,別有用心。莊國榮的“驚世言論”,引起島內社會輿論的強烈撻伐。事件發生後,民進党候選人謝長廷也在17日向馬英九家人表示道歉。原本拒絕道歉的莊國榮本人也迫於強大的輿論壓力,在17日晚間向馬英九及其家人致歉。對於莊國榮辱及馬英九父親馬鶴淩,馬英九被記者問及此事。馬英九簡短表示:“社會自有公評”。國民黨發言人蘇俊賓批評莊國榮對道德教育做了最負面的示範。 2008年3月23日中新網報導,馬英九一家人23日上午前往公墓祭拜馬鶴淩,馬英九告訴父親,他做到了。 2008年6月5日中評社香港報導,馬英九說,我父親告訴我,他們小時候在想長大要做什麼?他說要做“三峽大壩”,他們小時候喔!我父親高中畢業,還考上了唐山工學院,後來沒有去念喔!我常跟他開玩笑,少了一個蹩腳的工程師。原本是要開父親的玩笑,但忽然想到父親已經不在身邊,馬英九的眉宇間透露出淡淡哀愁。 2009年4月5日中國臺灣網報導,據臺灣《聯合報》報導,清明節,馬英九昨天下午前往富德公墓靈骨樓,祭拜亡父馬鶴淩。為避免打擾其他民眾,馬英九利用下午人潮較少時,輕車簡從祭拜父親。被媒體詢及和父親講些什麼話,馬英九僅微笑表示,是說些悄悄話。 2009年4月24日台海網訊中國社科院臺灣研究所副研究員徐青在《中國評論》月刊四月號發表專文《馬英九政治性格的文化心理成因》中說道,眾所周知,馬英九出身於書香世家。馬英九的父親馬鶴淩,受馬立安的言傳身教,也是中國傳統儒家的信奉者。他生活簡樸,飽讀詩書,多才多藝,詩詞棋藝無不精通。要求子女熟讀四書五經,也灌輸子女應有的忠孝及民族大義。馬英九的同學曾開玩笑說,“馬英九將來是要做總統的”,可馬鶴淩聽了卻非常不以為然。他反駁說,“我不會那麼膚淺和狂妄,我是以國士培養他,要他有名臣的風範,要他活在別人心,活在歷史上”。馬鶴淩所謂“國士風範”,不外“事親孝,與士信,臨財廉,取與義,分別有讓,恭下人,常思奮不顧身,以徇國家之急”。以“國士名臣”為培養目標,希望馬英九“有九思之德,九如之身,九經之志”,“活在別人心,活在歷史上”。馬鶴淩心志之清高,對馬英九寄望之深,由此可見一斑。 馬英九從小就受到非常嚴格的家庭教育。在他的記憶中,“強迫”是對父親嚴格要求他按照雷打不動的作息時間讀唐詩三百首、古文觀止、左傳、論語、孟子等詩書典籍的生動描述,被同學笑稱是“古代的人”,也是因為每天沒背完古文觀止、寫完毛筆字,就絕不能出門和同學玩。 馬英九的一些政治性格也與他受到的嚴格的家庭教育方式有關。由於馬鶴淩的相對強勢、對馬英九的嚴格要求與深切期許,馬英九從小便追求完美,“臉皮薄”,特別在意別人的看法,從而給自己增加了許多精神壓力。體現在政治性格中,就表現為凡事追求完美,特別愛惜羽毛,事必躬親的傾向明顯,馬鶴淩瀟灑直率的一面,馬英九在公開場合也很少表現出來,更多的是謹慎內斂,面對政治衝突與對抗,其柔性、妥協的一面比較突出,顯得有點魄力不夠,擔當不足。 馬鶴淩曾評論馬英九是“守經有餘,權變不足”。《論語》講“君子不器”,允文允武,在這點上馬英九的確還需再修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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