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nd love

五年後，歲末。

聖誕節當天，到處都在辦促銷活動。

擁擠的人潮，熱絡的買氣，各式各樣酷炫的燈火加上每走兩三歨就遇見成群的聖誕老公公，二話不說就呵呵呵給人一把糖果。

太平聖世不過如此！每個人都沉醉在美妙的氣氛中。

「妳到底想不想做下去？」餐廳領班在後巷對著小樹大聲咆哮「不想做就滾！像妳這樣的服務生我馬上可以找到好幾打替代的。我當領班這麼多年，沒看過像妳這麼笨拙的人。」

小樹握著自己的右手食指，感覺溫熱的血液在手掌匯集。剛才一位客人和朋友說話手勢過大，結果碰到她剛端上來的熱湯，熱湯全灑在她胸前。因為燙，她失手讓盤子滑到地面，杯盤碎裂的響聲讓領班鐵青著臉出來，也不問清楚原因就要她低頭賠罪。

「讓我先把碎片撿乾淨，很危險。」小樹忍著胸前的疼痛。

「先道歉！」領班粗魯的抓起她的手，害她又多了一道傷痕。

「是我的錯！」客人也看不下去了，幫小樹澄清「我不小心撞到這位小姐，湯全灑在她身上。她現在一定很痛，妳別再罵她了。」

「東西撿完到後面來。」既然客人都開口了，領班也不好再發脾氣。

「抱歉小姐。妳的手受傷了。快去包紮吧！剩下的等會再掃。」

小樹低著頭站起來，默默回到廚房。接著就被領班拖到後巷訓話。

「妳說話啊！到底要不要做下去？要做下去就機伶一些！」領班叉著腰，順勢燃起一根菸，趨趨寒意。

「給我好好想想。如果要做下去，十分鐘之後進來。破掉的餐具就從妳薪水裡扣。」說完，領班丟掉菸，刻薄的看了小樹一眼，姿態高昂的走進餐廳。

言下之意，不做的話這個月的薪水也別想領了。小樹踩熄香菸，看著一手掌的血。

傷口比她想像的還大，但她卻不覺得痛。

「天冷吧！」小樹望著天空「會下雪嗎？」

「沒看過那麼笨的服務生！」回到餐廳，領班仍碎碎唸，然後指著另一個女生「Mandy，妳先代替她。」然後她打開電視。

『接下來是五年前轟動一時的殺人案件。』主播旁邊出現一張照片『犯人谷聖千刑期將要服滿，即將出獄。我們先來回顧一下這件案件～』

「那個殺人犯要出來了啊！」領班叫了一聲。其他服務生也都聚精會神的看著畫面開始討論那件事。

「那種人應該判死刑或無期徒刑，不該再讓他出來！」領班轉台「真是的！」

這時小樹進來，她對領班鞠個躬「謝謝妳這半年的照顧。」她拿回自己的外套，在眾人注視中離開。

又得開始找工作了！她往對面的便利商店走去。

「小姐！」有人攔住她的去路「我就知道妳沒擦藥！妳還認得我吧？」

「我正準備去買。」小樹看著眼前穿著深色大衣的男人。沒想到他是個成熟的男人。剛才只聽到他講電話的興奮聲音，沒細看他的人。

不過成熟之中也有種瀟灑味道。

「我車上有。跟我來吧。我真的很抱歉。」男人拉住小樹，遞給她一張名片「我剛從日本調回來，所以才興奮過頭。」他露出一個調皮的笑容。

「我沒關係。」小樹搖搖頭，往另一個方向走。

「聽著！我不是想纏著妳！」

「好吧。請你幫我擦藥，再送我回家。這樣可以嗎？袁先生？」小樹說。

「沒問題。」袁棠領著小樹到他的車前「妳下班了？」

「我辭職了。」她看著袁棠熟練的包紮技巧。

「抱歉。」他又說了句「我們公司～」

「真的不用。」小樹搖頭「我們走吧。」

到了小樹家門口，房東太太一見她下車就飛奔過來。

「何小姐，妳的房租已經欠好幾天了。」房東太太瞄了眼跟著下車的袁棠。

「可不可以再～」

「我對妳已經夠寬容了。想想大家都出門在外，互相照顧是應該的。但妳也不能老是拖欠房租！」

「我先替她付吧。」袁棠拿出一疊鈔票塞進房東太太手中。

老天爺！你是在整我嗎？小樹看著房東太太滿意的數著錢。

你總是先對我好，讓我失去防備，認為我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然後再伺機奪走一切。你以為我受的教訓還不夠嗎？我不會再上當了！小樹搶回袁棠給房東太太的房租。

「明天一早我就搬走。欠妳的錢，我明天一定給妳。」她把錢還給袁棠。

「這是妳說的，可不是我逼妳的。」房東太太鄙夷的看了小樹一眼，進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