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th love

「我看到了！」美術班休息時間，珠珠把小樹拉到陽台。

「看到什麼？」

「看到蒼乃從妳的公寓走出來！我正要去買早餐，他居然還嘻皮笑臉的跟我說嗨！到底怎麼一回事？妳和他在交往嗎？這陣子我常看到他來找妳。」

「我們只是朋友。他因為擔心我才來的，妳不該敵視他。而且他是個正人君子～」

「正人君子？哼！」珠珠不屑的說「我當妳是好朋友嘴巴才這麼壞。我也不是討厭范蒼乃，畢竟他和杜雁山有血緣關係。只是～他不可能離開沈銘心。」

「我和他真的沒怎樣！」

「每個女人一開始都說沒怎樣，到最後～」

「包括妳嗎？」

「妳別不識好歹喔！小樹！」珠珠圓眼一瞪，甩甩馬尾「妳是不是想看我發脾氣？」

「沒錯！我就是要妳發洩出來！告訴我妳對蒼乃有什麼不滿？否則我不懂！我不懂像他～像他那樣體貼，那麼善良的人在妳眼中卻是一文不值！」

「小樹妳太單純了～」

「我一點也不單純！」小樹突然生氣起來「一點也不！我很會耍心機！我害死了一個好人！妳根本不懂！」

「妳亂說什麼？」珠珠把門關上，怕學生受影響。

「妳是不是愛過蒼乃？這是最有可能的答案了。對吧？珠珠？不然妳何必一而再再而三攻擊他？如果你真的那麼恨蒼乃，發洩出來吧！對我發脾氣也沒關係。讓我看看他傷妳多深，讓我明白！否則－我不允許妳再罵他！」

「小樹～」

「妳最好說清楚！」小樹的態度很強硬。

「我？我怎麼會喜歡那種人！妳別笨了！」珠珠握住小樹的手。

「我只是看過他和沈銘心在一起的親密模樣。他以前經常帶她來畫室，杜雁山也幫她畫過畫。每次范蒼乃說和她分手，沒幾個月又回到她身邊的把戲我已經看膩了。而且那傢伙每次和沈銘心分手就去招惹別的女人，然後把這裡當避難所。有幾次有幾個女孩找到這裡，那畫面真的很難堪！那些女孩心碎欲絕的表情～我不希望妳～我真的不希望嘛！就算是小樹，也比不過沈銘心的！」珠珠哇一聲哭了出來，讓小樹慌了手腳。

「我明白了。對不起。我誤會妳的好意，妳別哭了。」小樹哄著珠珠。

「我也不對。我不會再說那傢伙的壞話了。我知道妳不會像其他女人一樣。」

「是嗎？」小樹笑笑「謝謝。啊～我可以休息一下嗎？」

她看到阿翔的姊姊從車裡出來，正朝公寓而來。

「朋友嗎？」珠珠往樓下一探。

「嗯。」小樹哼了一聲，下了樓。

「喔～」聖宜正想按電鈴，就看到小樹開門出來。

「在樓上看到妳來了。」小樹解釋。

「我突然想到唸書的時候也學過一陣子的畫，家裡留有很多顏料，如果不嫌棄的話請拿去用。」

「妳想和我做朋友嗎？阿翔的姊姊！」

「這麼明顯？」聖宜有些不好意思。

「非常明顯！」

「那～我們算是朋友了。」聖宜把畫畫用品遞給小樹。

「謝謝。」小樹接過來「妳～想不想去喝杯下午茶？轉角就有一家，還有免費吃到飽的蛋糕，」

「我肚子剛好有點餓，走吧。」聖宜說。

點好餐點，小樹端起茶，喝了一口。

「有件事我必須告訴妳。等我說完，妳不想再見到我，或是把果汁往我身上潑我都不會介意。」

聖宜看著小樹，搖搖頭。

「其實～阿翔會死我必須負最大的責任。因為～因為我騙了他！騙了所有人！」
「妳騙了他？」

「我根本沒有昏睡不醒！我一直很清醒。我只是很害怕阿翔消失不見，所以就～除了受槍傷那段日子之外，我其實是很正常的。我真的覺得很抱歉！我覺得我根本不配愛阿翔。應該說，我不配愛聖千，妳弟弟。或者說，我根本不配活著。」

聖宜的眼淚掉下來．顫抖著。這是怎麼回事？一個笑話嗎？

「妳可以原諒我嗎？原諒我的無知，原諒我的懦弱？」

聖宜想開口，可是眼淚卻不聽使喚的一直掉。她握緊拳頭，很想給小樹一巴掌。

小樹垂著頭，像等待審判的犯人。

兩人不知坐了多久，聖宜的手鬆開了。

「小樹，我弟弟他～我想～不管妳的狀況如何，他都會這麼做。我想起來了！他對朋友說過不管妳是死是活，他都會為妳報仇。況且他欠妳父親！我弟弟他～他～我真的很想念他！」聖宜掩住臉，啜泣著。

「我也是。」小樹望著即將西沉的太陽，幽幽的說。